海欣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拿帕子拭了拭泪,破涕为笑。
虽然海欣平日里瞧着冷酷,行事果断,且骨子里有一股杀伐之气。但是对于儿女之事上,她依旧是有小女儿情态的。
赵郡然看着海欣,满意地点了点头。如此倒也好,至少海欣是知根知底的,又对赵兴达有意,将来不必担心他们夫妻离心。“这件事等该些日子我会同兴达提的,眼下还是钱先生的婚事最为要紧,所以你们的事还需再等一等。”赵郡然对她道。
海欣乖顺地点了点头道:“海欣没有意见,一切都听凭主子的。”
就在赵郡然劝说着海欣去洗一把脸的时候,乳母正抱着罗景宸在殿门口道:“娘娘,奴婢可以进来吗?”
赵郡然见到罗景宸,忙朝乳母点了点头。
乳母抱着罗景宸进了正殿,赵郡然早已经从她怀里将罗景宸接了过来。
罗景宸趴在赵郡然的肩头,眼神朦朦胧胧,一副才刚睡醒的模样。
乳母一面轻轻拍着罗景宸的后背,一面讨好地对赵郡然道:“娘娘,昨日陛下翻宁嫔的牌子了,娘娘果然料事如神。”
听到罗启煜翻了宁嫔的牌子,赵郡然不免有些吃味。她轻轻皱了皱眉,问道:“陛下昨日召幸了宁嫔?”
乳母赶忙摇了摇头道:“奴婢听说宁嫔昨日因偶感风寒,不得不退却侍寝一事。之后陛下也没再召幸其她妃嫔,只是在书房里忙到了后半夜。”
宁嫔偶感风寒,赵郡然昨日见到她的时候怎就没瞧出来?这风寒来得可真是时候。
赵郡然轻轻眨了眨眼,若有所思地沉吟了良久。后宫女子人人都盼着这一日,宁嫔却如此坦然地拒绝了皇宠,莫非她的心里当真住着别人。
如果真是如此,宁嫔在这后宫里倒还真算不上是敌人了。
赵郡然忽然想起了那串珍珠项链,宁嫔将它用银线穿起,难道是入宫前男子送她的定情信物?
她正默然沉思之时,殿门口忽然响起了罗启煜的声音:“朕来了,竟然也没有人在殿门口迎接。”
海欣闻声忙朝罗启煜福了福。
赵郡然却是一派神情自若的样子,她缓步走到罗启煜身旁,含笑道:“陛下何时会来永寿宫谁也不清楚,难不成陛下是要让郡然一日十二个时辰都守在门口不成。”
罗启煜笑了笑,像是拿赵郡然一点办法也没有。
赵郡然跟随罗启煜进了正殿,笑问道:“今日陛下瞧着倒像是有什么喜事。”
罗启煜微微颔首道:“你不妨猜一猜是何喜事。”
赵郡然笑道:“郡然就算再聪明,也不是神算子,如何能够猜得到呢。”
罗启煜也不再卖关子,他笑了笑,对赵郡然道:“我去年命人在杭州建了一所行宫,今日正是竣工之日。待过几日布置完毕,我便带你和景儿去行宫小住几日。”
上一次去杭州的时候,赵郡然对于那里的美景很是留恋。没想到罗启煜居然如此有心,花了一年的时间命人在那里建了一所行宫。
“建造行宫花费巨大,且兴师动众,陛下完全没有必要因为郡然的一句话而如此。”赵郡然诚恳道。
罗启煜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你同母后一样,在后宫推崇节俭,但建造一座行宫未必需要耗费巨大的财力。我不过是在那里建了一座五进宅院,等将来倘若有官吏去上任,倒也能作为其府邸。”
就在二人闲谈之时,罗景宸忽然眨巴着眼,张开嘴朝罗启煜唤了一声“父皇”。
罗启煜和赵郡然听到罗景宸开口,两人俱是一脸的诧异和欣喜。罗启煜迫不及待将罗景宸抱过,在他脸上不断地蹭着。
罗景宸被他的胡渣子蹭得咯咯直笑,瑟缩着脖子要往他怀里躲。
“早知道我便不建什么五进小院了,就该在那里建一座行宫。等到将来景儿有了自己的皇妃,两人去那里小住几年倒也自在。”罗启煜满是宠溺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说道。
赵郡然却是不赞同地摇了摇头:“都说慈母多败儿,郡然瞧着陛下似乎更宠景儿。”
罗启煜不以为意道:“景儿聪明伶俐,将来又是要继承大统的,我宠他也是应当。”
赵郡然叹了叹,忽然道:“有一件事,郡然还望陛下允准。”
“你有什么话,直说便是。”罗启煜的注意力依旧放在罗景宸的身上,父子两玩得不亦乐乎。
“郡然希望陛下暂且将立储一事缓一缓,等到景儿成年以后再做打算也不迟。至于让景儿搬去与陛下同吃同住倒也无甚不可,只不过将来嫔妃之中但凡有人诞下子嗣,陛下希望都能够将其接去武德宫。”
对于赵郡然希望暂缓立储一事,罗启煜倒是无甚意见。毕竟罗景宸尚年幼,过早地冠上“太子”的高帽反倒不利于他的成长。但是将其他皇子都接去武德宫同吃同住,实在是没有必要的。
罗启煜道:“我将景儿接去武德宫的目的,你应当再清楚不过了。将其他人接过去,实在是多此一举。”
赵郡然微微一笑,缓缓开口道:“陛下应当十分清楚皇子间的争斗几乎从孩提时代就开始了。倘若陛下太过偏心景儿,其他人必定心生妒忌。郡然不想景儿活在****被亲兄弟算计之中,如此度日实在过于疲累。”
这一点,罗启煜是深有感触的。想必先皇亦是如此,所以才没有早早地确立太子。可纵然有所防备,到后来终究还是架不住儿子们的争斗。
罗启煜沉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