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冬,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吗?”许久后,蒙氏的眼神从那袅袅青烟的香炉上收回,恢复了平静。
尔冬嘴角微微上翘,带着一股阴险的意味,“太子妃放心,冬梅对那个位置可是十分的欢喜呢。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个大好机会她不会不要的。”
蒙氏听着尔冬的话,阴冷一笑,伸手端起了红木高桌上的青花瓷杯,轻轻地抿了一口,眼睛狠狠一眯,“那就好!”
……
“锦春,打洗澡水来吧,我想洗洗。”在贵妃榻上假寐了一会儿,云千代忽然起身,还是决定先把一身的汗渍洗去。
外面立刻有人应声,不多时门被打开,两名小厮端着木桶和热水进来。
云千代坐在榻上,正好能从敞开的门看向蒙氏的屋子。
那里灯火通明,门却是关地死死的。
她的嘴角微微扬起,露出神秘的笑,然后径直走到了内室里,并未说话,只悠闲地走到了盛满了红色花瓣,冒着热气的木桶前。
小厮立刻退出,锦春将门阖上。
优雅地将外裙退下,轻轻地将衣服落在屏风上。片刻之后,云千代轻巧地抬起白皙的双脚,落入水中,红色的花瓣不停地游走。[看本书请到
约莫一盏茶的时候,锦春悄然推门走了进来,却未曾越过屏风,只站在外间,轻声开口,“殿下吩咐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再举行宴会,但是……”她停顿了片刻,然后才轻轻地开口,“殿下要穆良娣,今日到主殿中去。”
云千代却丝毫没有吃惊的样子,随意地将水花撩起,嘴角带着一抹了然的笑容。
“我知道了。”
平静的声音让锦春有些猜不透她的心思,这个穆良娣对太子殿下似乎是忽远忽近,既顺从他,却又并不想被专宠。
女人,可不都爱专宠么?这个穆良娣当真好生奇怪。
“走吧。”良久之后,云千代才堪堪起身,这个时辰大约应该差不多了吧。轻轻地翘起嘴角。
好戏马上就要登场了。
院外夜色正浓,月黑风高……
刚刚踏入主殿之中,黄色的帷幔随着清风飘摇,金色的交椅上,独孤邺正倾着身子看着云千代。
云千代惊讶于这样的黑色衣袍竟然和这个人能够完美起契合在一处,她稳稳地走到独孤邺的面前,形式化地跪拜。
独孤邺就那样看着眼前这个人,嘴角抿成一条直线,并不开口让云千代起身,而这个时候,云千代也并没有想要起身的意思,嘴角清浅的笑意依旧。
“怎么样?就这样跪着的滋味并不好受吧?”独孤邺沉声开口,原本想要对她宠溺的话,却在看到她冷冰冰的脸后收回。
刚沐浴过的云千代,此时身穿一身白裙,身上带着一点淡淡的香气。
她身上的清香就随着热风徐徐,送入独孤邺的鼻尖。
“起来吧。”许久后,独孤邺才开口,虚扶了一把跪拜的人。
这么晚了,他还喊她过来,无非只是想让她陪着自己。
“坐吧。”独孤邺随意一指书案边的乌木大交椅,而后便一扬衣玦起身,来到书案前,端正地坐好,批阅起奏章来。
堆积如山的奏章遮挡住烛台的光线,云千代缓缓起身,将烛台端起,放到了一旁的空架子时,她又拿起其他蜡烛点燃,瞬间屋子一片敞亮。
独孤邺微微抬头,诧异地望了眼她,云千代只是笑笑,“殿下,在昏暗的烛光下批奏章对眼睛不好。”
“嗯。”独孤邺不语,继续伏案,云千代便坐回座位,疲惫的时候,便托着腮帮子打起盹来。
自从那夜她给他下了‘媚香’后,似乎他再也没有强迫自己了。
夜更加深了,偶尔独孤邺会打个哈欠,抬头时却看到云千代瞌睡的样子,不禁扬了扬唇角。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了脚步声,以及婢女的声音,“给太子妃请安。”
“阿慧怎么过来了?”独孤邺冰凉的声音仿佛是寒夜中的一场冷风一样,让蒙氏有些胆战,但是她还是含着笑容,轻声开口,“殿下,如今暑气正盛,臣妾给殿下煮了绿豆莲子羹。”她一脸贤惠的笑容。
“搁这吧,待会再喝。”独孤邺瞧了一眼蒙氏,低头便又认真看起奏章来,时不时拿起毛笔在上面标注蓝批。
蒙氏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目光却落在一边的云千代身上,心里自然是不爽利的。殿下没日没夜地和这个女人腻在一起,她怎么不嫉妒?
云千代此时醒来,从交椅上坐了起来,轻轻浅浅的笑容,给蒙氏行了个礼,“姐姐。”
蒙氏回之温和的笑容,笑道:“既然五妹妹在此,那臣妾便先行告退了。”
说毕,款款离开。
太子妃就是这样大度,从不与人争宠。
云千代心中暗藏笑容,随后看着那碗热气腾腾的莲子羹道:“殿下,臣妾有些口渴。”
“这莲子羹拿去喝吧。”独孤邺随口道。
“可是这是姐姐送给殿下的心意,她知道怕是会不开心。”云千代放大了声音,故意想让外头离开的蒙氏听到。
独孤邺停住手中毛笔,像是知道云千代的心思般,眼中露出一丝笑意,“孤准了便是准了,不必啰啰嗦嗦。”
“是。”云千代做了个揖便走到书案前,端起莲子羹品尝。
看着她嘴角挂着的笑意,独孤邺神秘一笑。不管方才她是有意还是无意,他都当她在耍心机,至少这也算是争宠不是么?
比起云千代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