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令我伤心的是父皇的绝情。母亲生前是父皇最**爱的妃子。因为受**,母亲遭受了许多人的暗嫉,也遭受了许多的迫害。每一此迫害,母亲都一声不吭地默默地承受了,没有向父皇说过一句其他女子的错处。但在父皇眼中,母亲只是一个人的替代品,父皇心中真正的所爱是崇德皇后,母亲只是因为和崇德皇后长相极为相似,才被父皇**溺,但在父皇心中,母亲永远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替代品。母亲的身后葬礼草草打发,并没有得到父皇的一丝怜惜和重视。”
独孤澈抬起胳膊,凄然一笑道:“我想为母妃迁陵寝的事今生怕是难以实现了。”
云千代无声地将独孤澈搂住,一个男人肯将自己脆弱得一面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一个女人面前,那么便是无限的信任。
这个外表风光,得万千**爱的独孤澈,背后竟然有着这样凄惨的身世。
“七殿下,浅唱爱你。”云千代喃喃道,她每一次都着重“浅唱”,从未以“我”自居,因为她不确定。
不知道此时还有什么能比这句话更能安慰独孤澈了。
轻轻捧起云千代的脸庞,独孤澈深情地望着云千代的双眸,愧疚地说道:“你是我这一世的唯一温暖。我曾无数次幻想着许你一世繁华,令你成为大金女人人人羡慕的女子,但现在这一切都难以实现了。”
云千代贪婪地望着独孤澈,认真地说道:“浅唱能得到七殿下的真心,此生已无悔。”
盈盈的潭水映射着两人的倒影。
久久地吻,令两人再无任何遗憾。
一路有爱,死又何惧?
满天星辰的穹顶下,一身紧身衣的太子独孤邺骑在一匹矫健的快马上,身子微微前倾。手中的皮鞭不时地重重地抽打在胯下的这匹可以千里奔袭的战马身上。
一双大眼睛在黑夜中折射着狼的光芒。
“浅唱,浅唱,坚持,坚持,我要对你述说真心,不要离开我!”独孤邺一遍一遍的在心中重复着这句话。
在看到飞鸽传书的密函的那一刹那,自己终于明白了那个桀骜、多次顶撞自己的女子对自己意味着什么。
心是如此的疼,从没有过的疼。
振臂高呼,万千将士高声拥喝。凌寒目光扫过,众多如花美眷跪倒在地。身为一国储君的自己可以拥有无数女子。
但没有一个女子会令自己如此心动。
那一刹那,自己彻底明白了,久久的,挥之不去的隐痛代表着什么。是的,那是爱,男人对女人的爱。
自己终于明白了,感受到了什么是爱,人间最可宝贵的爱。
策马狂奔的独孤邺那双峻冷的双眸里第一次蕴藏着着急和紧张,发自内心地为了一个人。
心似滴血一样疼的他忽然仰起头来,对着漫漫星辰高声喊道:“浅唱,等孤!”
这沙哑的成熟的男人的高声呼唤犹如一头野狼发出的凄厉呼唤。
……
翌日清晨阳光甚好,明媚的光线射入山洞时,云千代睁开了眼睛。
探手到身边,空空如也。
她慌忙地坐起,发现偌大的山洞只剩下她一个人。
山水泠叮,她伸手遮挡住从外而来的阳光,缓缓起了身。
掀开袖子瞧着身上的颜色,一些溃烂的伤口开始发黑,毒素已经入体了。
款步走出山洞,迎接姣好的日光,高树阔叶之下一个一身白衣的男子正在烤着东西。
他一身白衣尽管被血水染脏,但却一点都不影响他周身的气质。
淡淡的、优雅的。
“阿澈!”云千代冲着白影喊道,脸上带着笑,这兴许是她第一次这么喊他。
独孤澈有些惊讶地回头,朝云千代招了招手,“可不能做饿死鬼,逮了两只野兔,咱们吃饱了再上路。”
听到这话,心里却没有将死的悲伤,反而有些轻松。
云千代席地而坐在独孤澈的对面,托着腮帮子看着一脸认真烧烤的男人,像是看不腻般。
男人白皙的脸庞如晶莹的荔枝,一双剑眉入云鬓,鼻若悬胆般高挺,他的唇薄薄的,嘴角微微扬起,偶尔清风吹过,几缕青丝拂过他的面。
云千代忍不住伸手给他撩开脸上的发。
“尝尝本殿下的手艺。”独孤澈笑盈盈地将一只兔腿掰下送到云千代的嘴边。
云千代一怔,伸手想要去拿,却被独孤澈躲开。
“张嘴,我喂你。”他笑盈盈的。
云千代还想别扭一下,谁知独孤澈自己咬了一口兔子肉,俯身便吻上了她。
随着喉咙里吞咽下那甜香烫口的肉,云千代猛地轻推身前的人,脸羞红一片,“七殿下!”
“嗯?喊我什么?”独孤澈邪笑着看着云千代。
“阿澈……”
看着如少女般娇羞的人,独孤澈满意一笑,他拔出身上佩戴的匕首,将兔子肉一片片切开后方递给云千代。
也许这是她这辈子吃的最幸福的一顿饭,作为浅唱,这一世就要这样结束了。
所有的不甘都被眼前的这个男人洗净了,有君相伴,足以。
“唱儿。”
“嗯?”
“你吃东西的样子好丑。”
“……”
幸福的笑,云千代一锤头打在了独孤澈的胸口上。
就在他们谈笑正欢时,忽然,周遭传来一阵马蹄声。
正笑的独孤澈立刻起身,将云千代护在身后,手中是方才切兔子肉的那把匕首。
“可能是追兵!”
“嗯,我陪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