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以月。”
冬天的天黑得很快,道边的路灯已经亮了起来。
泛黄的灯光照在她的脸上,露出月光一般柔和的光泽。看起来颇有所谓‘闭月羞花’的味道。
“你的名字……很好听啊。”我讪讪地摸着鼻子,称赞了一句。只是听上去有点干巴巴的。
“是吗?”女孩的脸上露出纯净的笑容:“师兄你的名字也很有味道哦。”
“嗯?”我回过神来,忽然想到了一些应该调查清楚的正事:“我中午在食堂好像……”
“哦,我记起来了。”夏以月皱皱鼻子:“中午我也看到过你!原来师兄你说的是真话呀,我还以为你和那些男生一样……”
“是么……”我不动声色的吸了几口凉气,让自己跳得越来越快的脉搏缓和下来:“中午好像你旁边还有几个人,是你的同学么?”
“哦,你说高增他们啊。我和高增都是n大数学系的,我们今天是来找陈教授的。”夏以月说。
陈教授我倒是知道。我们学校数学系的一位牛人,在我们这所以工科为主的学校相当有名。听说每年都有不少大四毕业生考研的时候放弃中科院一类的学术机构巴巴赶来给陈教授当弟子。夏以月和高增既然是数学系的高材生,来找陈教授也没什么奇怪的。
“那你们已经见过陈教授了?”
夏以月嗯了一声:“下午就见过了。我们晚饭后就回去。”
n大和sk大本来距离就不远,就算走路回去也不过是一刻钟的路程。
“哦。那不打扰了。”我侧身准备让路。
“师兄。”夏以月忽然浅笑:“不留个电话么?”
……
“那个女孩有问题。”
教学楼的天台。
这是老段和我约定的集合地点。
轻手轻脚的推开铁门,顶着迎面而来凛冽的晚风紧了紧衣襟,我随手把闹鬼房子的钥匙扔给靠在天台边缘正一心一意吞云吐雾着的老段。
“那个女孩有问题。”说话的是老段,他的脖子上挂着一架便携式的双筒望远镜。
“唉,你的望远镜……”
“我下午回了一趟家。顺手拿了这个过来。”
我们宿舍四个人里面,老段和李湛云都是本市人,回家的确要方便的多。
“那个女孩有问题。”老段又重复了一遍。
“当然有问题了,现在我们在别人看来也有问题。”一阵忽然猛烈的冷风让我打了个哆嗦。这么冷的天气跑到天台上来吹风,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人干的事。
“几点了?”老段问。
“你没带手表?还有手机?”
“带了还用问你?”老段瞥了我一眼。
“问问题怎么也该有个问问题的样子啊。”我撇撇嘴,摸出手机看了看:“七点半。”
还有一个半小时,我擦了擦天台的水泥地面,随意的坐下来。把手里提着的塑料袋展开:压缩饼干、面包、巧克力棒、矿泉水和两本杂志。
老段不客气的拿起一块面包三两下拆开包装啃了起来。
按照我的意愿,我们应该在宿舍老老实实的待到八点半左右再出来,宿舍里有床有暖气,怎么都比天台上的条件好。老段却坚持说要时时刻刻关注那一行陌生玩家的动向,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松懈,于是我们就只好像两个傻瓜一样放着柔软的床铺跑到这里来吹风了。
关于夏以月他们的来意,我们还完全不清楚。说不定就如同老段的猜测,他们是来刷boss的。也或许是像我一样,是因为接到了什么支线任务,而我们学校恰巧是任务的地点。
但不管怎么说,只要我和老段今晚在学校,就十有八九会和他们相遇。
算起来,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以小队形式出现的玩家。对老段更是如此。
不管是敌是友,总要试着接触一下的好。在命运游戏里,和其他玩家产生交集是早晚的事情,逃避绝对不是正确的应对办法。早一点接触也能积累一点经验,不至于以后遇到的时候手忙脚乱。我是这样想的。
……
图书馆四楼某办公室。
“小月,怎么了?”
高增伸出五指在夏以月的面前晃了晃。他注意到这个女孩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心不在焉。
“哦,我没事。”夏以月回过神来:“他们两个呢?”
“不知道去哪里商议什么了,看来他们也没有放松对我们的戒心啊。”高增不屑的笑了笑:“欺负我们年轻还想算计我们,真是头脑简单的家伙……你没事吧,我看你有点不在状态?”
“没事没事。”夏以月摇头:“只是有点累。”
“今天晚上会很危险,你累了就先休息一下好了,进游戏之前我会叫醒你。”高增的语气显然有点担心。
“哦哦,你去忙你的吧。”
高增随手带上门,夏以月才长长舒了口气。她手上牢牢握着白色的诺基亚n97,清澈的眸子阴晴不定。
修长秀气的指尖在‘发送’与‘取消’之间徘徊了很久,夏以月好像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点下了‘发送’的图标,然后随手删掉了发件信息。
只有四个字编辑信息:发现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