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想得不差,今日廷臻前来,是有一事相求。还请娘娘原谅廷臻方才以野鸭比喻。”,廷臻见她目露不解,便将心中的话娓娓道来。
“众人皆知,野鸭离了水便不能存活,纵使夏日的温度再高,天气再炎热,它们依然不会离水。因为它们乐在享受,享受水带来的清凉。
但这并非是众人眼中看到的欢愉,它们反而是在煎熬,在炎热的天气下煎熬。天气一天不凉快下来,它们便时时刻刻受此鞭策。娘娘不也是如此吗?”
廷臻话锋一转,夏倾听后脸色微变,“二王爷,你这是何意?”
“何意?”
廷臻收住脸上的笑,“想必娘娘心中已明亮如镜。娘娘一入东宫,再到荣封为一国之后,整整五年,却一无所出,原因有三。
其一,皇上有隐疾。可若真是这样,娴贵妃和柔妃也不可能有孕。
其二,娘娘有隐疾。显然也不可能,夏丞相和娘娘平日恬淡的反应说明了这一点。夏家从未有人求神问药,这些秘事,不足以让人生疑。
至于这第三点,皇上不愿让娘娘怀上龙嗣。这一点,貌似更让人信服。敢问娘娘,廷臻说得可对?”
夏倾此时已是脸色苍白,她怔怔地看着妙语连珠的廷臻,神情悲恸,“连你也看出来了?没错,你说对了······”
廷臻心知点到了她的痛处,却也无奈,“娘娘,廷臻并非有意为之。”
“你想让我做什么?让我恨他,帮你完成大计吗?”,夏倾整理好思绪,定定地看着他。
“只是想问明夏家的立场。”,见她挑明,他也开门见山。
“立场?王爷莫是不知我夏家世代忠君,常伴君侧?”
“自是知道。夏家可以不闻不问,若是加入了廷臻,那便甚好。夏家当然也可以也可以与我们为敌。
只是,那便需动动脑,铲除夏家了。不过,廷臻并不想失去这大好的势力。”
“哼,王爷倒是算得精!”
“承蒙娘娘夸奖。”
夏倾撇过头,心中暗忖如何对夏家有利。廷臻也不做催促。
“你将此事说与我听,就不怕我私下告诉皇上?”,良久,夏倾转头看着他,神色莫名。
“廷臻只是觉得这样,方能彰显诚意。”
“你放心,夏家不会妨碍到王爷的事。可我们,也不会帮助王爷。”,视线扫过平静的河面,夏倾轻声开口。
闻言,廷臻虽有些失望,可心知这也是不错的结果。
“如此,廷臻便在此谢过娘娘了。”
“哼。”
夏倾转身,向彩荷走去。廷臻知道她的态度算是极限了,因为他方才揭开的,是她内心深处不愿提及的伤。
“廷越,如今你已是腹背受敌,你可感觉到了?”
御河畔的风吹动柳条,似一个个少女翩翩起舞的腰肢,在风中柔柔摇曳,风停时,万籁俱寂。
······
“待会儿你会看见另一个人在父王那里。”
“哦。”
“哦?你不好奇吗?”,漠潇见他没什么反应,不由得诧异。
“哦!是谁?我很好奇!”
贺谚做出一副惊讶万分的样子,漠潇撇嘴,“看得出你很勉强。”
“可,到底是谁这么大胆敢去父王的地盘上撒野,你为什么打我?”,贺谚停下脚步,不明所以。
“什么叫撒野?人家可是受到邀请的。”,漠潇也停住,愤愤不平地看着他。
“可父王的地方没我的准许是不可以去的,尤其是外人。”
“是我让他去的。”
“···嗯,原来如此。其实也没什么不可以的。”,贺谚正经地开口,漠潇暗笑。
“那人到底是谁?男的女的?”,贺谚这时倒有些好奇了。
“男的。”,漠潇头也不回地说。
“谁?”
“你别勉强自己。”
“我没勉强,我真的想知道!”,贺谚紧跟上她的步伐,穷追不舍地询问。
“可我不想勉强自己说。”
“潇儿你行行好,就说说!”
“不说。”
“不说?”
“不说!”
“真的不说?”
“真的不,啊!”
贺谚突然将他扛到肩上,往竹林深处走去。漠潇拼命挣扎,“你做什么?放我下来!”
“不放。”
“放开我!”
“不放!”
贺谚也学她方才的样子,不准备轻易饶过她。很好,难道是他平日里对她太温柔,所以她把目光放到别的男人身上了?
“贺谚,你这个卑鄙小人!快放我下来!”
“说什么我也不会放的,你还是好好保存体力,小心待会儿站不稳。”
“不行,你不许这样扛着我,要是父王看见了,他一定会误会——”
“那这样,他便不会误会了。”,贺谚将她横抱在胸前,一脸坏笑地看着她。说罢,大笑着向前走去,漠潇不禁在心中暗骂他的无耻。
到了空居外面,已然听到映襄叽叽喳喳的声音。贺谚意外地看着门边的人,原来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