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入常娇阁的男子俊眼修眉,五官俊朗,眉目如画,风度翩翩,唇角带着浅浅的笑意,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在这胭脂气浓郁的地方,他倒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众人自发让开一条道,似乎怕玷污了他谪仙般的气质。
“楼公子来了,今日想听什么曲儿?想要哪位姑娘作陪?”此时天色尚早,但这位楼公子独独喜欢在这个时候到此听曲儿,直到夜半三更方才回府。
“如常。”轻飘飘的两个字,声音温润如玉,人已经越过芙娘往二楼雅间走去,芙娘向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笑盈盈的跟上去。
“月儿能得到爷的赏识真是她的荣幸,只是昨日月儿偶感风寒,身体不适,今日可否换个姑娘为爷献艺?”
芙娘摇摆着腰肢娇笑着问道,眼底闪过一丝狠戾,那丫头仗着自己受到贵人喜爱,还真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成天悲春伤秋,还和书生眉目传情,想脱离常娇阁,白日做梦这事,不给她点苦头吃还真不识好歹了。
“嗯,无碍。”男子温声应道,径直坐在窗边看院内那棵槐树,立夏有些日子了,这树也越发繁茂,看上去倒是一派生机勃勃。
芙娘无声的站了会儿,房门被推开,一个身着白色纱衣,低眉顺眼的女子抱着琵琶走进来,身姿袅娜,似弱柳扶风,肤若凝脂,五官姣好,是个容貌出众的女子。
“小女子柳儿,见过公子。”柳儿盈盈一拜,细声细气的说道,男子慵懒的‘嗯’了一声,连看都没再多看她一眼。芙娘向她递了个眼色,便安静的退去。
琵琶声起,温婉动人的唱声萦绕在常娇阁上空,不知扰了谁的梦,凉了谁的心。
“芙娘,月儿怎么办?”芙娘走出门,便有人上前询问,一个人一旦有了妄念,便再也无法安于现状。
“她忘了自己的身份,让她记起便是,交给后院的张魁,让他看着办,把命给我留着。”芙娘不带一丝感情的吩咐道,身后的人眸子闪了闪,默默地退去。
阿懒是被一声凄厉的惨叫吓醒的,然后似乎有衣帛撕裂的声音和女子嘤嘤的哭泣声。那声音太过凄凉,以至于阿懒一个鲤鱼打挺就坐起来,然后脑袋晕沉沉的很难受,浑身也发痛无力,她脑袋一歪又倒下睡了。
只是睡得极不安稳,梦里好像有人一直在哭,不知怎么,哭的那人又变成了自己,她似乎看见混战,有两个人被包围其中,然后死掉了。
她看不清那两个人的面貌,却感觉到心很疼很疼,后来她又看见自家师父了,他身着一身白衣,拿着一盘糖醋鱼,含笑看着自己,轻声唤着:阿懒。
阿懒流着口水奔过去,突然师父的笑僵了,胸口处晕出一片殷虹,染得那白衣十分骇人,阿懒惊慌的跑过去,想帮师父止血,怎么也止不住,自己手上也染满了鲜血。师父的血是温热的,脸上还带着浅浅的笑意,阿懒心却凉得吓人。
“师父,师父你不要死!”阿懒哭得手足无措,泪蒙了双眼,她看不清师父的脸,只觉得师父离自己越来越远……
场景一转,师父的胸口完好,阿懒的胸口却是一疼,竟是师父拿着一柄长剑刺入阿懒的胸口,无论阿懒怎么哭求,师父都不说话。
阿懒哭得不能自已,腰上一紧,被一个人抱着高高飞起,阿懒却看不清那人的面貌,只觉得他的手很暖,能让她的伤口不那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