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烨恍惚间,耳边不断回荡着那一句句心碎的“我爱你……”,他身体大震,痛苦地向后趔趄几步,心好像被细细的针扎得密密地疼,全身每一个细胞紧绷着。
栎和温达面面相觑,察觉到事态的严重,垂首而立,不敢出声。
南宫烨痛苦地回想着耳畔的声音,突然捂着心脏,骄傲挺立的脊背一下子被击垮,痛苦地弯身,栎和温达脸色一变,上前扶住他,“烨少,你没事吧?”
他挣开他们,疯了一般跑了出去,温达跑出去追,栎留下来对林家夫妇交待一些事。
石桥上,南宫烨双眼无神地看着平静的河水,河水静静地向前流淌,声音清泠,警察早就撤去了警戒线,这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安宁,丝毫看不出在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浩劫。
属于他的浩劫。
“你这个傻女人,为什么这么傻?”他阖下眸,眸里深深的痛楚,突然他失控地冲着河大吼,“谁允许你这么做的?你凭什么为我去死?”
“不要以为,为我死了我就会原谅你?永远不能,你想都不要想。”手紧紧地抓住石桥边上的石栏,手背青筋暴起,似要粉碎了这座坚固的石桥,“我不会原谅你,永远不原谅。”
他像一塑雕像一般静立在桥上,轻轻自语,“不要死,怎么以死?”
“烨少……”温达犹豫着上前,他看南宫烨这种状态,神色癫狂,真怕他一时想不开往河里跳。
南宫烨双手撑在桥栏上,微垂的头笼罩在一层浓浓的阴霾中,浊重的声音里充满悲伤,“去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法国巴黎pitie-iee医院
监控病房里,夏忆丹迷迷糊糊转醒,全然陌生的环境,四周隐蔽,窗帘遮得密密实实的,一丝阳光也透不进来。她只觉得四周是阴森森的,安静得怕,是她一点力气也使不上,她动动手,发现右手被什么铐住,左手还在挂着点滴。
绝望在身体里蔓延,她突然虚弱地冷笑,还是难逃一劫吧!
直接淹死也比在这里好过。
她清楚,即将等待她的是什么?她该怎么办?
我好怕。阿烨,我怕。
为什么不直接死掉呢?她在心里反复问。
有人从门外推门而进,夏忆丹紧张地闭上眼睛,假寐。
周围仍然安静,一点声响都没有,连脚步声都听不见,她紧绷着神经,额上泛出密密的冷汗。
她在想,这个世界怎么了?为什么这么怕?
不知为什么,那人解开了束缚她的手铐,是夏忆丹还是不敢睁眼,直到那个人用冰冷的手碰触她的脸,她吓得猛地睁开眼,熟悉的脸庞在昏暗的光线中静止,冷峻的线条一下子变得柔软,“忆丹……还好吗?”
她看到他唇瓣一张一合,是什么声音都无法刺激她的耳朵,惊恐地出声,沙哑虚弱,“千阳,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还没有从夏忆丹醒来的喜悦中晃过来的欧千阳被她的这一句话给弄懵了,“你说什么?听不见?”
看着她的脸色一下变得煞白煞白的,如透明了一般,欧千阳拧紧了眉,放缓了语气,“别着急,没事的,我去叫医生。”他对她比了一个安心的手势。
夏忆丹绝望地摇着头,什么也安抚不了她现在异常复杂的情绪。
额上的细碎的发遮掩了他此时所有的神情,欧千阳的脸上覆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影,瘦削颀长的身影随意地靠在过道的墙上,生人勿扰的样子,只是一道阴鸷的光芒在眼中迸发而出,所有的人都不敢轻易靠近。
一旦靠近,完全有能被反噬。
从远处一身制服的男人走来,“队长,那个女人你打算怎么处置?”
欧千阳轻轻撑开眼皮,清俊的脸上冷酷异常,微眯的眼睛透露了他的决心,侧脸的线条在明暗交替的过道里显得冷硬,流畅,“没有我的命令,你们谁都不许私自审问她,我会处理好。”
“是……”制服男人为难道,“上头是不会轻易放过这个女人?也不知道这个女人和天狼是什么关系?”
“上面我会交代,出了事我全权负责。”欧千阳浓眉邪魅一挑,“管好你们的嘴,我不希望那个女人在我眼皮底下出事。”
“我要抓的是天狼,他现在一定还在法国境内,我会倾尽一切抓住他。”
医生出来,“患者的耳朵之前是不是受过重伤?”
欧千阳蹙眉,声音依然冷硬得无法柔软下来,“这个我不清楚,她怎么了吗?”
医生眉一拧,“我检查过,发现她的左耳受过重创,并且刚做完初步手术没多久,这是不能触水的。”
“什么?”欧千阳身体不由地为之一震,“医生,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医生接着说:“患者的左耳受到细菌感染,加上发高烧导致另一只耳朵暂时性失聪。”
“失聪?”他一时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医生,你是说她现在完全听不见了?”
“是这样的。”
“那……她多久才能恢复听力?”
医生摇摇头,“现在只能等到她的烧退了才能做进一步检查,不过她的左耳的听力恐怕是再也不能恢复了。”
夏忆丹一直昏昏睡睡,靠输营养液来维持,病房的四周高度警戒,她被当做重要的嫌疑犯监视着。
一切都安静地令人喘不过气,笼罩在头顶的是不预知的未来和审判,在这种浓浓的担忧中,她的病情一直没有好的迹象。欧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