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承包苜蓿峁,八比二。”徐平胸有成竹地说。马宝亮看着二女婿,心想,这个比例承包,如果到时候验一小部分,你还有什么利润呢?他想制止,可是徐平是他的女婿,并且徐茂成就坐在徐平的旁边不说话,而且显得很淡定,一点也不慌张。他老子都不管,哪有老丈人管的道理?马宝亮也不说话。
“还有一个补充条件。为了保证能按时完成,承包户必须先交纳一千元保证金,如期完工全额退还,如若迟一天就扣一百元。”陈步平是个老油条,他的办法一套一套的,不信还有人愿意来承包这两座山。
“好。既然有这么严厉的条件约束承包户,那么村集体也应该有个态度,提前完工是不是要给予一定的奖励呢?”徐平问道。
“嗯……”徐茂才有些犹豫,看着陈步平。
“你看我干什么?你是一村之主你说了算。我看就按照徐平说的办吧。”陈步平脸色有些难堪,但是转瞬即逝。
“能行,咱们放在会上讨论一下,就以农历十一月最后一天计,每提前一天奖励一百元,推后一天在保证金上扣一百元,大家看有没有意见?”徐茂才当村主任也当成了精,什么事都要放在会上讨论,这样出了事也是大家的事。
在场的村民们议论了一会儿,纷纷表示同意。陈步平特别要求村会计马算盘子把村民同意承包和奖励办法写在会议记录里,并且他还专门过目了一下。
陈步平的几点要求就像一根根紧箍咒,除了徐平以外再没人愿意往进钻。陈步平看见时间成熟,对着徐茂才说:“徐主任,一共两座山,现在徐平说要承包苜蓿峁,东山峁没人承包,我看就只有你村主任亲自承包了,哪怕就是狗屎,也必须由你村主任来拾。”
徐茂才哪知道陈步平的心思。他的父母已经年迈,儿子徐林结婚后走出徐家沟村在延原城开了个烟酒门市,另外还推销着自家酿制的老玉米酒,生意挺不错的,他们没有时间,女儿徐娜考上了高中,单靠他和乔红梅两个人根本无法完成这个任务,他面露难色,看着陈步平,想说他不敢,可是看到陈步平向他眨了几眼,他似乎明白了陈步平的意思,只好勉为其难地答应承包东山峁。
“这个难题终于解决了。为了你们徐家沟村的事情,我真是一天不思茶饭,觉也睡不好。马会计给咱们准备起草两份承包协议,签字画押后,我的一颗心就踏实了。我看咱们今天的会就开在这里,你看有些婆姨们已经瞌睡的不行了,上眼畔跟着下眼畔开始打架了,赶紧回去睡觉去,明天好早早的上山,自己把手套戴上,自己把铁锨拿上,自己把干粮拿上,好好栽,好好干,地点就在,就在各自的地里。男人们这些天也辛苦了,为了犒劳大家,徐主任给咱们舀几斤老玉米酒,今天算我请客。咱们今天要喝个痛快,明天栽树才有干劲。”陈步平真会做群众工作,他这样几句话就把婆姨们说的嘴张得像个窑窑似的走了,在场的男人们听到喝酒,一下子又来了劲头,匆忙走出院子不顾着刚刚走下硷畔的婆姨们,就站在村主任家院子的一棵梨树下施起了液体肥料,沙沙的声音很响,几乎站在对面山洼上都能听得见。这种事见惯不怪,哪次喝酒、开会不是这个样子呢?
驻村干部陈步平的鬼主意能瞒住其他人,却不能瞒住房老师。陈步平这种做法就是给村民一再出难题,然后让徐茂才承包上了东山峁,徐茂才得了实惠,还能少了驻村干部的?房老师心知肚明,可是他不敢戳穿,因为他担心驻村干部会在乡政府领导面前说他的坏话,那么自己的民办教师这个位位就可能保不住了。
房老师觉得他很自私,为了一个月挣着一百来元钱的民办教师,就把村集体的两座山等于白白送给个人了,全体村民的利益受到了损失。房老师不愿意与他们坐在一起喝酒,也不会像其他男人站在院子里往梨树上撒尿,他走到厕所里解决了问题后,偷偷回到了家中。
马算盘子简单草拟了两份承包协议,很快就走完了程序,接着便开始了男人们不喝想喝、喝了难过的喝烧酒。
“喝酒不拉荆州。咱们现在谁也不能谈论与酒无关的话,谁要是违犯这条政策,罚酒一杯。”陈步平先给在场的各位订好了规章制度。
“好,喝酒就喝酒,要喝咱就喝个痛快。”徐平今天心情格外高兴,自然也很想痛痛快快喝一场酒。
驻村干部哪个不是酒精考验出来的?陈步平也不例外,他今天心情高兴,喝起酒来更是格外豪爽。上了点年龄的男人大都少酌几杯,早已没有了往年喝酒的豪情,酒场上只有徐茂才、徐平和谢军军两担挑三个人才敢与陈步平较较量。可是他们哪是陈步平的对手呢?明显不在一个量级,陈步平是公斤量,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