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河,趟过才知深浅,时光如歌,听过方识韵律,生活总在泼墨和留白之间写意,所谓的生活情趣就是在留白处适意地勾画四季的快乐烟火。
对于云琛而言,这个周末的早晨是快乐圆满的,他顶住了安然的万千怨念,把她从被窝里捞出来,成功带到了公司。
对于安然而言,这个周末的早晨是糟糕透顶的,她渴望了一周的睡到自然醒,被一个不识时务的人给破坏殆尽。此刻,她嘟着小脸,垂头丧气地盘坐在会客区的沙发上,余光都不瞄摆放在红木茶几上那几样精心搭配的营养早餐。
云琛端着一盘水果从盥洗间走出来放到茶几上,见她依然一脸苦大仇深地干坐在那儿生闷气,笑道:“再大的血海深仇,也得填饱了肚子才有精力清算,赶紧把早饭吃了,一会儿又闹低血糖了。”
安然抬起头,狠狠瞪了他一眼,继续找沉默约会。
云琛轻笑着摇了摇头,这个傻丫头越来越任性,越来越容易炸毛,就因为自己一大早把她从被窝里捞出来,愣是跟他别扭到现在,这仇恨值拉得可够有笑点的!转身拉开西门子保鲜柜拿出一包苏式甜点放进点心盒里,回身坐到沙发上,拈出一块杏仁酥递到她嘴边,诱哄道:“不想吃早饭,先吃点甜点垫垫底,然后把那杯甜豆浆喝了,就可以吃水果了。”
安然头也不抬地拍开他的手,没好气地说道:“不吃,我要回家睡觉。”
云琛放下杏仁酥,扯过搭在沙发扶手上的毛巾擦了擦手,说道:“是想回家睡觉,还是在转你那点小心思,嗯?”
安然愕然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自己转了九曲十八绕想出来的回避之策,居然被他一下子猜中,恼羞成怒加上被搅扰的雷打不动的周末觉,瞬间点燃她压抑了整整一个早晨的闷火,恼怒地说道:“我就是不想去参加订婚宴不行吗?你自己想去帮着瘸子打瞎子我又没拦着你,干嘛非要拉上我啊?”
云琛把点心盒重重地撴放到茶几上,低声训斥道:“说话越来越不计后果,知道自己刚才都说了什么吗?把头抬起来,看着我说话!”
安然如水的大眼睛雾气弥漫,很快下起蒙蒙泪雨,饶是这样,依然倔强地咬着嘴唇与他对视,一副威武不屈的小模样。
云琛霎时败下阵来,深深叹了口气,微微欠了下身,从裤兜里掏出手帕,给她擦拭着眼泪说道:“还记得黑格尔《法哲学原理》的序言吗?他说:凡是合乎理性的东西都是现实的,凡是现实的东西都是合乎理性的。后世把他的这段话解读为:存在的就是合理的。从理论上来讲,也不是没有事实依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处世之道,用老百姓的话说,各有各的活法。
我们看人不要着眼于一点,要从大处着眼,全面衡量一个人,然后区别任用,不要轻易去否定一个人。我知道你很反感陈健利用郑依依谋取政治前途的做法,认为他的行径很卑劣,不是君子所为。
说实话,我也不赞成他这种急功近利的冒险做法,但,这个世界不是你理解的非黑即白两色,黑与白之间还有一处灰色地带,灰色地带的事物相对来说是处于中立性的,不存在对与错,只有受到其它事物或外来因素影响或干扰时,它才会向着对与错黑与白的方向改变,陈健目前就处在这个灰色地带上……”
砰!办公室的门不合时宜地被人从外面撞开,裴东林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后面紧跟着跑得气喘吁吁的叶倩,“裴总,你不能进去……”
云琛眸光幽冷地看向叶倩,说道:“叶秘书,如果你不能胜任这个职务,马上向我递交调职或辞职报告。”
“云总,我裴东林一人做事一人当,今儿这事与叶秘书无关,喃(你)也看到了,是我硬闯进来的。”裴东林硬气地说道。
“噢?硬闯,这个词用得倒是很有水平!”云琛讥诮地勾起唇角,眸底闪过一抹隐晦不明的波光,冷冷地说道:“不知道云琛什么地方开罪了裴总,劳您一大早纡尊拨冗怒闯我的办公室?”
裴东林一脸的你能奈我何,大喇喇地坐到他对面的沙发上,硬碰硬地说道:“云总,做银(人)要精三分,傻三分,迷离糊涂藏一分,再留下三分压子孙。凡事适可而止,不要手里头折箩了点颜料,就异想天开地惦记着砸缸开大染坊。”
云琛俊朗的面庞氤氲着温润的笑容,淡然说道:“看来裴总对我不仅非常之了解,误会也是非常之深啊,张嘴就给我下了个野心勃勃的定义,这个定义让我百思不得其解,又受宠若惊,好在人已经硬闯到我面前来了,省却了我再费心去寻找答案,索性请神不如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