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看也不敢看皇上,要她认为自己有错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她怕的是皇上的感情天秤倾向和龄,不由愈发的声泪俱下,和盘托出道:“父皇可不能听她胡说,要不是她扇了我两巴掌,我岂会放耗子咬人连这样式的主意都用上么?”
说着提着裙襽飞快地走到和龄跟前一把将跪着的和龄拽了起来,她从来都是气势汹汹的,拎着和龄的手臂道:“妹妹在寻什么?”
仪嘉瞧得真切,淳则整个手臂白得闪眼,不说咬痕了,便是连一点子利器的划痕也是没有的,她冷哼一声,自作聪明,就这样还要装出被耗子咬到的模样博同情,当自己是好欺负的么!
和龄个子比仪嘉矮一些,力气却其实是比养尊处优的姐姐大的,此际被仪嘉帝姬提溜起来她本来很是恼火,差点忍不住想去揪仪嘉的头发了。女孩儿打架自古都是这般,抓脸扯头发咬人,她磨了磨牙把这些在脑海里演示一遍,现实里却和眼角挂着泪珠的仪嘉一样也哭了出来。
和龄突然甩开仪嘉,抹了抹眼睛柔弱地扑到父皇大腿上,“阿淳不曾打谎,原先是被咬到的,但是不知怎么过了一夜就没有了……”她抽泣着,小鼻子哭得红红的,眼睫上潮湿氤氲,希冀又可怜巴巴儿地把男人望着。
皇帝心头不觉就塌陷下去,他把女儿白花花的手臂往她袖子里放,边还分心打量了眼站在不远处的权泊熹,见他垂着眼角才放心。
抚了抚和龄的头,还未来得及开口,哪想腿上另一边一重,却是仪嘉也跪了过来,她啜泣不已,“父皇难道要偏帮着淳则么,自她回来父皇对想云都不那么看重了,凡是好的玩意儿都先紧着她,还有———”
仪嘉瞄了沉静得仿似不存在的泊熹一眼,一口恶气生生咽下去,只是含糊地嘤嘤哭道:“你们都向着她…都向着她……”
这话一出更是坐实了皇帝的猜测。
他现下是真明白过来,竟是这样么?权泊熹瞧不上仪嘉,心里是爱慕淳则的?
然而这个结论也免不了叫皇帝怀疑,权泊熹其人在儿女情长上着实没什么过往,如他这般冷硬不近人情的性子,会冷不丁就把淳则瞧进眼里了?几时发生的事,又是为的什么?
一时半会儿闹不清首尾,皇帝决定暂且搁下,原本一个女儿哭他是满可以摆出慈父的模样来安慰的,但两个一齐哭就不好办了。
他沉下脸冷声道:“都起来,还当着外人,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和龄便吸着鼻子站起来了,还抽空得意地斜了一眼仪嘉。仪嘉却有些被父皇的脸色吓着了,以为是自己今天闹过来惹得父皇不高兴了,憋了火气要宣泄。她没工夫再和和龄斗,一边暗笑她看不清情势,一边夹紧自己尾巴小心翼翼地站直了不敢出声。
皇帝不知道和龄对泊熹有没有情义,暂时只瞧出来两人间倒比仪嘉要显得亲近,这令他略感意外,并不希望淳则和姐姐喜欢上同一个男人。
沉吟一番,突然道:“你们闹得这起子破事朕不想追究,罚却不可不罚。”目光扫过去,“打今儿起都闭门思过,好好想想孰对孰错,都是自家姊妹,难道还能为个———”“为个男人”,他没出得了口,摆摆手不耐烦道:“都回去吧,安生些也叫朕少操些心。”
和龄道“是”,退步往外走,走到门边上了,忽模糊听得里头皇帝的声音,这话是对着泊熹说的,“那宫婢的案子且搁下罢,内情朕都明了了。樊氏性子…是跋扈了些,念在她那时不晓得淳则的身份,便做出那些也情有可原。”停了停道:“还是说说六皇子罢,想来爱卿是有好消息要告诉朕了。”
泊熹垂眸,他早料到光是一个小太监的指认并不能扳倒樊贵妃,要使得皇帝彻底对樊氏失望厌弃,必得有当年知情的人亲口指认她害了良妃。
何其难。 嫂索天上掉下个锦衣卫
和龄听得不清不楚,摸摸耳朵大步向外,她抬头看看天,云翳低垂,风声阵阵,树叶狂震簌簌簌下落,看样子是要变天下雨了。
仪嘉帝姬厌恶地瞅了她一眼,在宫人们的簇拥下坐上了抬辇,经过和龄时忽的压低声音道:“你别得意,你以为泊熹是真的向着你?”
“什么……?”和龄蹙眉看向她。
仪嘉冷笑着翘了翘唇,想起当初权泊熹亦有对自己温和关心的时候,“嗤”了声道:“等父皇不再看重你,你就知道什么是现实了。”
作者有话要说:现实就是泊熹是真的被和龄迷住啦--~不过小和不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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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今天更新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