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头们如此大吵大嚷地到处作闹,这哪是在找蝠妖啊,早被吓得更加地不敢露头。她如今深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又从蚊精那里学来了经验,远离了城市和人口密集的地方,专挑荒山野岭的偏僻的去处落脚,行踪更加地隐秘。
这日夜间正向前赶路,听得树丛中鼾声如雷,打得她腹中有了共鸣,咕噜噜地叫了起来,便扑打着双翅飞了过去。原来是一只野猪,张着大嘴,尖利无比的长牙暴露在外,睡得香香甜甜地看来好像是累了。
蝠妖本不想吸这蠢猪的臭血,但此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肚子里的抗议声此起彼伏地一浪高过一浪。万般无奈,只能委屈自己稀里糊涂地先将就对付一口了。它扑了上去,伸出嘴巴,叮在了呼呼大睡野猪的脖子上。
这睡着的不是别个,是魔鬼高米尔的手下——长牙利齿猪。它遵从其大王的命令,出来寻找蝠妖,翻山越岭、涉水穿林地有些累了,便胡乱地栽倒在此处,又香又甜地大睡起来。正忽忽悠悠地做着美梦,突然觉得脖子上一阵疼痛,顿时醒来,伸出爪子去胡楼。
一般情况下,蝠妖这一嘴叮下去,就算是一头大象也是必死无疑。可这蠢猪不但起来了,还用人语又吵又骂地嚷着,令其甚是诧异。
长牙利齿猪用眼睛的余光,瞥见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叮在脖子上,发起怒来,用爪子猛力拍打。话也说回来,这要是换了别人,骨头早就碎了。蝠妖急忙拔出嘴来,飞上了枝头。长牙利齿猪见是一只大大的黑色蝙蝠,气恼万分,起身飞过去追赶。它本身就体大笨拙,树高林密地在夜间眼神又不给力,时间长了,全身湿透地坐在地上呼呼直喘。
蝠妖绕了一个小圈,踅了回来,用爪子倒挂在一根树枝上,问长牙利齿猪:“你是什么来头,怎么懂人言、会人语,还懂得飞行之术?”
猪妖抬头望着这只大蝙蝠在用人语问它,一下子愣在了当场,半天才醒过神来,马上化成了人形,立在了树下。蝠妖一见,大喜过望,心想,真是踏遍了千山万水,寻遍了五湖四海,没想到在这荒山野岭之中,还有意外地惊喜收获,便也化成了人形。
利齿猪不敢耽搁,把妖女送到了高米尔处。魔鬼格外高兴,大加赞赏了他一番,心想这蠢猪也并非一无是处,在关键的时候还能起点作用。
魔鬼的兴奋,倒不是冲着蝠妖,而是奔着她手中的宝物去的。他更加无微不至地和体贴地把其灌得更加地迷糊,早已忘记了东南西北在哪个方向。蝠妖在天上飞来飞去,怎么也下不来了,觉得这才是她一生最值得托付的最忠实可靠的人,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错误地把魔鬼当成是对她执着并热烈地追求者了,甜丝丝、美滋滋,骨头酥酥地,身体都要化了——别有一番滋味在心间,更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她是一个理想主义者,竟天真浪漫地想着美事,只顾自己存在地根本不去考虑别人。自己活得累不累从来不在意,别人跟着她活得累不累,也根本不在意;自己活得麻烦不麻烦,连自己都不知道,别人跟着她活得麻不麻烦,就更加地不知道了。
而此时的魔鬼正在盘算着如何处置妖女。他曾经想过把其留下来,吧嗒了几下嘴后,觉得不妥。一是妖女粘着他不离左右,让鬼头们知晓,自己岂不变得孤立了,这是他比较忌讳的;二是这东西有的也说,没的也讲,这也是大忌;三者就是不安分地总出去惹事,要是被耶和华孩子的人撞见,那个宝贝有可能就不姓高了。他思来想去,没有比除去她更合适的法子了。如此一来,宝物神不知鬼不觉地到手了不说,任何人也不会有丝毫的察觉。如此一举两得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哪多哪少他心里还是有数的,留着这个破烂货的磋事精,只能给自己带来烦恼和麻烦,只要她没了,你好我好大家都好,一天云彩都光灿灿了。
这日黄昏,魔鬼脸上挂着一贯的笑容,深知妖女生活习惯地带她出去游玩。两个高高兴兴、有说有笑地一路行来。蝠妖紧紧地依偎着高米尔,脸上漾着无以言表地甜蜜而幸福的笑容,心里也甜蜜而幸福地醉倒了一片——这是和雾鬼在一起的时候,从来都不曾有过的感觉。
前面有一个小孩在树下玩耍,高米尔笑着问妖女:“饿不饿?”
蝠妖微微点了一下头,撒娇地说:“我让你为我张罗,并还得亲口喂我!”
魔鬼笑笑,稍稍摇了一下头:“没任何的关系,只要你愿意,一辈子为你服务都可以,那将是我一生最大的荣幸。可就是不知张罗来了合不合你的口味?”
妖女不以为然,把头也稍稍地摇了摇:“我无所谓的,只要你张罗来了,什么都可以,我都喜欢——只要是你为我准备的。”
魔鬼很满意,笑着点点头,把他的宝物抛出,一下子把那个小孩裹了来,笑着对妖女道:“这是我为你准备的晚餐。”
妖女喜不自胜,感到了高米尔无处不在的体贴和关爱,眼泪都差一点没掉下来。
到了一处无人的山里,高米尔停了下来,指着眼前的风景对蝠妖说:“这个地方真美啊!你喜欢吗?”
蝠妖睁着那双高度近视的眯眯眼,痴情一片地望着魔鬼,抿着嘴笑模滋地点点头:“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所有的地方都是美的!”她无比幸福地回道。
魔鬼满意地也点点头:“我虽然与雾道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