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米尔再次问他的手下:“大家都有什么本事,尽量不要保留,展示出来让大家看看。如果真有出类拔萃的佼佼者,技压群雄的杰出人才,我这大王的位子就心甘情愿地让给他。”一时鸦雀无声,没人响应。
小妖们哪个都不是傻瓜,谁不知道那个老鼠全身毛发都加起来有几斤几两的分量。凭他走路跩跩地一步都迈不出三寸远,却一连胜了黄鼠狼,神偷猴,傲空,鬼才信其有如此法力。若真像今天这般,平时的章程都哪去了,何必哭哭啼啼、尿尿唧唧地被大家你踹来我踹去、你捏古来我捏古去地呢?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居然还长出了一双大的翅膀,由此胜了一局又一局,赢了一场又一场。
尽管如此,还有人对那位子怦然心动地怀有幻想,自不量力地跃跃欲试。想来那大王的位子,真的能令人发疯发狂,产生诸多不切实际的胡思乱想——这就是**。愚钝无知的人被其蒙住双眼,看不清形势,却要扳硬脖颈,逆势而上;利欲熏心的人,见到眼前晃动的花花绿绿的东西,不顾一切地非要去抓;资质平平的人,偏偏想要出人头地,异想天开要一步登天,也妄想着成为高高在上、人人敬仰的那个人。高米尔的手下,哪一个是心慈面软之人?哪一个又是恬淡无为、甘当人下的?都是凶残暴戾之徒,趋名逐利之辈,没缝的鸡蛋都想找地方把蛆下上去。为了达到某种目的,恨不得把脑袋削了尖地去进行钻营。如今高米尔抛出这么一块香喷喷的大饼,便有人不顾资质不资质、修为不修为了,也不顾能力不能力、本事不本事了,想抢上槽去欻乎上几口。
这时,有一个娘们声娘们气的声音传来:“刚刚大家比试的都是地上、地下、空中的功夫,不知水下的是个什么样子?本人不才,要论别方面的自知不如在场的各位,也不敢在你们面前出丑。可要是论水下的功夫,自我感觉马马虎虎过得去,虽算不上炉火纯青,稀里糊涂地还觉得可以。如若有水下功夫了得的,我愿意与他切磋切磋。”
话说的虽是谦虚,但争强好胜、想在人前卖弄的心表露无疑。大家扭头望去,见是那地头蛇,这妖物长得细腰柳臂,窄肩狭背,头小脖长,走起路来摇来摆去。虽然长个男子身,却涂脂抹粉,一身女人的装扮,花枝招展地一口娘娘腔。男不男女不女地让人真假难辨,看起来无比的恶心。
地头蛇的话刚一出口,又惹恼了一个。觉得他未免狂妄自大,是个虚夸浮荡、厚颜无耻之人。大吼一声,如同一个闷雷在耳边炸响:“听这位兄弟的话,言外之意是说,你的水下功夫十分了得,自我感觉一枝独秀是吧?好像我们这些人都是庸才蠢货,碌碌无为的无能鼠辈。依我看来,恐非如此,脸皮要厚那也得天成,不能抛弃先天条件靠脂粉什么别的东西来补贴。”他甚是不服气地望着地头蛇,“本人从小也习得一点水性,算不得怎么精通,自我感觉与你没法相比,可我自不量力,愿意舍身舍命地陪这位兄弟练一练。”话说的柔中带刚,不卑不亢。
高米尔一看,原来是大嘴巴鳄鱼精,是他后入门的弟子。这东西长了一张长脸,头大脖粗,腰宽背厚。全身的痂痕和硬皮,疙疙瘩瘩、麻麻赖赖地一斑连一斑,一块接一块。总体来说,与先头的那些,是格格不入的两路人。
魔鬼恨不得他们能够互相牵制,高兴地点点头,见没有可用来比试的场地,抛出一块布去,把手下都卷在其中,往海上飞去。
魔鬼的手下只觉得被什么东西卷起,眼前顿时一片漆黑,不见了蓝天白云、山川树木,个个都吓得战战栗栗。又撕又咬地使出吃奶力气,展开平生所学,可无论如何都是徒劳,最后绝望地蔫头耷脑了。
正当小妖们无可奈何之时,高米尔把那布一展,平铺到海上,放出了手下。
小妖们无不惊骇,知道此是高米尔的**力,两股颤颤地再没人敢想他的位子了。特别是黄鼠狼和神偷猴,都傻了眼,心惊胆战并清醒地认识到,刚刚自己都做了什么,不敢正视高米尔,陪着万分的小心。
大嘴巴鳄鱼和那阴阳地头蛇,都下到了海里,没有了争王夺位之心,剩下的只有炫技卖能之事。两个劈波斩浪一路向前,搅得海潮汹涌,波涛滚动。众小妖们呆呆地相看,傻傻地观瞧。魔鬼催动那布在海上漂移,紧随其后。
大嘴巴鳄鱼终因体大身笨,没有那蛇灵巧,被落在了后面。高米尔身边又急坏了一个,是和那鳄鱼一起收到门下的黑鲤,两个本属同类,心贴心地近一些。今见鳄鱼要当众出丑,便按耐不住,叫了声:“我也来凑凑热闹。”一头扎进海里,乘浪逐波,向那地头蛇追去。想这恶鲤深谙水性,高深得无法估量,他时而潜游下探,时而搅波弄浪,玩得出神入化。地头蛇的雕虫小技在他面前,顿时显得黯然失色。
地头蛇技不如人,和恶鲤相去甚远,根本上不了人家的台面,再比下去只会更加出丑,便没了心情和兴致,灰溜溜地返到了看台上。而没有了竞争对手的恶鲤也觉得无情无趣,和鳄鱼精也跟着返回了看台。
魔鬼斜眼望了一下,见恶鲤挺胸仰头地面现骄矜之色,一边那个傻大个子鳄精,也好像有些自满的情绪。他既不想看到先入门的不听摆弄,也不想看到后入门的翘翘棱棱,便想出手慑服这两个浅薄的还不知深浅的家伙。于是清了一下嗓子,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