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不相信眼泪,这是不争的事实,过多的泪水,只能把他的那颗吃不着就难大受的刺挠着毫无人性的狼心,泡得更加地坚硬,就算你哭死了,也不解决任何问题。
女护士虽然在这里工作,也懂得这里的规矩,但她还真不太了解医院里的具体行情。经多方的打听,知道自己犯了错误,没有给人家准备充分。
艾尔顿的病,不能再拖了,他一天都昏过去好几次,生命悬在了一根线上,危在旦夕了。
特丽萨想到其他的医院去治,女护士便对她说:“去了也没用,满天下大同小异,哪里都是一样的。”
女人不相信,怀里揣着天真地跑了几家,结果真是一样,垂头丧气地揣着绝望回来了。看来病是没有指望了,除了回家等死别无选择。特丽萨去给女护士还钱,临穷末了她不能丧了良心。
女护士告诉特丽萨,自己正在为她努力张罗呢,让她不要灰心。特丽萨含着泪水,哽哽咽咽地说:“你我陌路之人,非亲非故地凭什么这样帮我呢?”
女护士便说:“我是一个有良心的医护人员,是一个披着纯白外衣的天使。不像其他的某些人,是披着白大褂的另类的‘白衣天使’。我不能眼看着患者因缺钱而把病耽误了,再者说,人活着不能光想着自己,也要想着别人,要互相友爱,有困难的时候,要互相帮助。我们都是上帝的好孩子,他爱我们,我们同样也爱他。我们都是兄弟姐妹,我相信,你也是一样的……”
“可我拿什么来还你啊?”特丽萨哭着说。
“这个你先别考虑,救人要紧。以后你日子过好了,有钱了,就来还我。如果日子没过好,这钱就算了,当我捐助你了。”女护士丝毫没犯犹豫并斩钉截铁地说。
特丽萨说什么都不肯,她不想欠别人的太多。女护士有点急了:“你要知道,人要没了,一切也就全没了。只要有人在,那钱是可以慢慢挣来的。钱算什么呢?它不就是一张纸票子吗?因为这种猪都不看,狗都不闻的东西,而把人格丧失了,而把命丢掉了,你说哪个轻,哪个重,值不值呢?”经她的再三劝说,做通了特丽萨的思想。也是经过她的东挪西凑,终于把她们多打多计算地“各方各面”的费用凑足了。
特丽萨千恩万谢了女护士一番,与艾娜揣着足够多的“规矩”,再次去求狐狸崽子沃利斯。
沃利斯望了先前带“规矩”的艾娜一眼,见全身分文没有,心头的怒火不由得熊熊而起,烧到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让人感到无比的炽热。一跳而起的他,刚要发火,瞥见特丽萨的身上,带来了足够的那个东西。那种浓烈的钱的所特有的味道,冲进了他的鼻子,呛得他连打好几个喷嚏,心满意足甜蜜蜜地乐屁的眼子了……
从女人把手伸进怀里,小心谨慎地拿出钱来,又陪着一脸不自然地恭敬加小心的笑容,哆哆嗦嗦地把钱放到桌子上。沃利斯都一直瞪着那双发着幽光的饿狼一般的眼睛,一眨不眨、一刻都没放松地直勾勾盯着她。他全身都为之一震,那颗也算“见多识广”了的心,狂跳不止。就像一个血枯将死的重病患者,血管里又充满了血液,心脏又强烈地跳动起来……
沃利斯不能看不到这种对于他来说像血一样的东西,在每一个患者的身上都必须得到,绝不可以空手拿刀地进入手术室,而什么都没捞到地又空手而回。他脸上现出了毫不掩饰的甜蜜微笑,这是难得一见的,眼睛都快看不见了。他的这种阴森可怖地难得一见的甜蜜笑容,把个特丽萨吓得魂都要飞走了,险一些没躺在地上。
沃利斯对两个女人说:“你们放心吧,救死扶伤本就是我作为一名有良心医生的职责,这是我的职责所在……”话和上次说的话好像是一样的,但意思却完全不同了。也好像不是从他嘴里冒出来的,完全是钱指使小鬼这样说的。
虽然沃利斯不相信眼泪,不相信贫穷,更加地不相信痛苦,但他还是相信这个东西的。因为这种东西能够给他带来一切,诸如……各方各面的我就不用多说了。
当特丽萨与艾娜刚刚把脚步挪出房间,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早已沸腾了地就要爆炸开来的情绪,张开臂膀扑了上去,就像一只恶鹰奓开双翅,扑向一只正在熟睡的安静小兔子。他大略地瞄了一眼,便胡乱地收了起来。虽然每天都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有时一天要重重复复地发生几次,但他每次都这样兴奋,并没有被一天多次重复发生的这种事情惹恼了,也没有因此而表现出丝毫的厌倦。他也从来都没有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没有丝毫抹不开的愧疚,时时刻刻地在想,这是他接下来“服务周到”应得的一点小费,是天经地义的,是无可厚非的。
艾尔顿终于被推进了手术室,有一些比他来得还早的开始了议论。在这个时候,沃利斯也就不再坚持他的规章了,也不再坚持他的制度了,好像那些东西都与他无关了。以一个医生对患者负责任的态度,把眼睛一横,狠狠地抛出一句:“瞎在那里议论什么啊?你们没有见到他都病成这个样子了吗?再不手术,命就不保了。你们着什么急?我知道你们的病离心脏还远着呢!”
沃利斯一丝不苟地做着手术,眼睛瞪得溜圆铮亮,一眨都不眨。明亮的灯光下,躺在手术台上他的眼前的,在他看来,就是等待他用“杀猪刀”照顾地不是很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