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看钱向德的样子,不会屈打赵东臣,她也略略放下心来,便坐了马车回去,静等赵先生打探了消息回去。
关上了县衙大门,钱向德从案子后面走出来,伺候的衙役赶紧搬了椅子给他坐,陆氏恨声恨气地向钱向德诉说,满口都是赵东臣冒认官亲。
赵东臣一边闲闲地坐着,等她又哭又说的闹了一通,这才不紧不慢地给钱向德说道:“偷我的贼人,已经在河东府梅山县伏法,大人可以派人去询问。判我是赵家子孙的,乃卫城的知县大人,老爷也可以行文去查,至于我到底是不是赵家子孙,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一条,姑母家的人,一见我都吓一跳,以为是爹爹又活转来了呢,就是因为这个,姑母才过来查看我胳膊上的痣,我才得以认祖归宗。”赵东臣简明地把刘善民在梅山县大堂说的话,转述了一遍,后面又简明的说了一下赵家认亲的过程。
钱向德听完他的话,心里了然,这哪里还能有错?赵东臣肯定就是赵庆明丢了的儿子。他又看了看赵东臣,忽然一拍脑门:“我说怎么看你眼熟呢,令尊和钱某人同年中进士。想当年他比你年轻一些,的确就是这个模样。虽然我们只是同,呃,我和你父亲,是那一年中进士人中,最年轻的,呵呵,拜宗师的时候,我俩还得了夸奖。”想起宗师说自己前途无量,可惜,一个七品知县,他竟然都快熬白了头发,现在也才到六品,这一辈子,说不定就止步于此了,钱向德又有些黯然。
赵东臣哪里能猜出这些,他起立,深深一鞠:“没想到竟然能见到父亲的好友,学生这厢有礼了。”
陆氏听到这里,气得柳眉倒竖,合着,他们叙旧拉关系,自己儿子的仇恨,就这么抹了?
“大老爷!”陆氏连青天两个字都省略了,“这世上像的人多了,哪里都是亲戚?”
钱向德有点不高兴,但没说什么。
赵东臣却接了一声:“这斯像的两人不是父子,根本不像的,却是亲生?”
陆氏更怒,赵东贵的确和赵庆明一点也不像,整个赵家人都怀疑,她是假怀孕,最后还不知道哪里弄了个孩子冒充赵家子孙。
毕竟,赵庆明和她,只一起生活了半个月。
陆氏手指颤抖,指着赵东臣说不出话来。
钱向德打圆场道:“赵大嫂且宽心,钱某定会把案子审个水落石出的,我和赵兄相识一场,绝不会让他的后人蒙受冤屈。”
陆氏接话:“但愿如此!”还是有点不相信。
钱向德端茶,陆氏不得不起身准备告辞,但她眼睛定定地望着赵东臣。
钱向德微微皱眉:“他若无人担保,自然要收监的。”
陆氏这才转身而去。
钱向德见侧门有个衙役晃了一下,出声叫了进来。
“老爷,南安城尚家村的里长来保赵东臣了。”
“交给何师爷处理。”
“何师爷已经收了保金,并且画了押,待会儿赵东臣就可以离开。”
“后天升堂卯时中升堂,你要准时过来。”钱向德叮咛道。
赵东臣行礼,谢过钱向德,才由衙役带着离开。
马车就停在县衙外面,赵先生等在一旁,刘应东非要让他先上去,赵先生也不推辞,钻进车棚坐定,赵东臣已经进来了。
“有人要害我!”
“能估摸出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