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四郎的院子里,杨四郎坐在亭中摆弄着棋局,杨可可守在潘豹的门口百无聊赖地张望。罗素清出门看诊了,所以杨可可便代替着她时刻观察着潘豹的动态。这是潘豹在杨四郎家中治疗的第二天,虽然罗素清并未告知众人潘豹得的是什么病,但是杨可可看得出,潘豹在治疗过程中貌似蛮痛苦的。即使痛苦,潘豹也必须得受着忍着。此时的潘豹,便是蜷缩在床脚,瑟瑟发抖。
杨可可看着也有些于心不忍,想要进屋去安抚安抚,但是罗素清走之前说过“不得随意进入”,她也只有扭头幽幽地叹气了。
叹完气,睨了一眼独坐亭子的杨四郎。杨可可撇了撇嘴,心里吐槽着:这家伙还蛮会自己给自己打发时间的!一个人下棋都可以津津有味!
像是听到了杨可可内心的吐槽般,杨四郎抬起头往她的方向看来。两人视线相触,杨可可送了对方一个白眼。杨四郎看她如此,冷笑一声,嘴唇轻轻一动。
虽然听不到从他口中溢出的声音,但是杨可可看懂了唇语。
杨四郎只说了一个字——“蠢”。
这家伙还真是……
杨可可有些气闷地看着杨四郎,对方的面容冷清,却给人趾高气扬的感觉,实在是……让人想拖去学校后山见呢!
正想着,院外敲门声响起。
杨可可给杨四郎使了个眼色,让他去开门。
杨四郎眉头微微皱起,只觉这不是他的家,杨可可更像是主人。虽是这么想,却还是乖乖地起身开门了。
门才半开,他就听见门口兴奋的声音。
“嘿,仇兄弟。”
杨四郎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人是杨七郎。
也不管只半开的门了,他转身要离开。
杨七郎知道杨四郎的意思是让自己自个儿动手进来。他自然也不会客气,把大门打开,然后让出身子给身后的人,一边说着:“娘,进来吧。”
走着的杨四郎脚步徒然一顿,一时间沉重万分。
刚刚杨七郎是……叫了“娘”……
想着,全身开始紧绷,手忍不住地颤抖。他缓缓挪动身子看向大门,果然那熟悉的面容撞入眸中,亲切却又陌生。
眼前的妇人……也是自己的娘啊。
这是杨四郎心中的第一个想法,但马上被另一种思想取代——他没有爹娘,他和杨家没有一点半点的关系。
虽是这么想,但看着那人的视线却是怎么也移不开了。
十余年没有见,原以为不想见,没想到内心其实这么地渴望……
佘赛花对远处的杨可可点点头,然后缓缓进入院中。与杨四郎四目相对之时,她只觉得胸腔被猛地撞击了几下。她深深吸了口气,尽量表现得大方得体:“你就是仇木易?”
杨七郎跟在佘赛花身后,先向那边未动的杨可可打了声招呼,然后看向杨四郎。见对方眸子紧盯着自己的娘亲,打趣道:“诶,仇兄弟,怎么样?我娘美吧?”
杨四郎回神,硬生生地移开目光,点了点头。
佘赛花瞪了一眼杨七郎,而后对杨四郎说道:“在天波府便老是听着仇兄弟你的名字,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杨四郎嗤笑一声,低着头说:“怎么?说我不近人情还是不懂变通?”
“诶,仇兄弟,我可都是夸你的好吧。”杨七郎撇撇嘴,说着,转而看向佘赛花,一手提着食盒,一手拉着佘赛花往亭子里去。到了厅内,杨七郎将食盒放在石桌上,对佘赛花笑着说,“娘,坐吧。”
“七郎,仇兄弟都没说话呢。”佘赛花嗔道。
杨四郎正慢吞吞地挪着,听到佘赛花这么一句,说道:“不用我说,他们早就把这当成自己家了。”
明明是斥责,听在他人耳里却像是在说明他们关系的亲近。
杨四郎说完也才感觉到不妥,正想再说,只听得佘赛花说:“那仇兄弟去天波府,也不必客气,定要当做自己家。”
一字一句,像是针扎般刺入心房。
杨四郎呼吸有些急促,想要讽刺,却满是悲哀。
自己家?
当然不是自己家。
杨四郎缓缓走到亭中,抱着双臂问:“不知杨夫人到我这小舍是有何事?”
晚辈如此对长辈说话是不恭敬的,但是佘赛花也不在意,指了指石桌上的食盒,笑着说道:“喏,送好吃的。”
杨七郎本看杨四郎对自己娘亲不敬想要说道,但看娘已转移话题,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努努嘴,跟着佘赛花说道:“我娘听说你有轻微哮喘,特意给你熬得羹汤。”
杨四郎心又猛地动了动,他晃而想起儿时,他似乎也曾喝过她亲手熬制的羹汤。
若他没有猜错,那应该是……
“山楂桂圆红枣羹。”佘赛花一边打开,一边说着,“这对治疗哮喘很有用的。”说着说着,她面色越发落寞,双目盈盈发亮。
杨七郎看佘赛花如此模样,拍了拍她的后背。佘赛花又笑笑,摇摇头表示无事,然后看向远处的杨可可,喊道:“杨姑娘,你也来吃些吧。”
杨可可在远处看着如此和睦的场景,怎么忍心去打扰,再说了,她要看着潘豹根本走不开。杨可可眼珠子转了转,然后扬着手说:“你们吃吧。”然后,紧盯着杨四郎,“木易,多吃些哦!”
佘赛花好笑地摇了摇头,看了一眼面色如常的杨七郎,笑了笑对杨四郎说道:“仇兄弟,你和杨姑娘挺亲近的么。”
杨四郎看着佘赛花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