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绮琴望着那坐在他旁边的少年,眉宇间少了当年的青嫩,多了几分成熟的英气。身高……嗯!比当年又高了些,看来当年的小家伙,是已经长大了。
赫连沛文被她看的脸颊上不由得浮现了一丝绯红,一双澄澈干净如昔的星眸,忽闪了闪,卷翘的睫毛微颤,似能掀起墨湖中的一层涟漪。不知为何,被这陌生的女子打量着瞧着,他竟然不止不厌恶,心中……竟还有丝莫名的清波微漾。
柳绮琴见他脸颊上浮现了一丝红晕,她纤指轻贴近了鼻尖,侧头望着他,浅笑温和道:“公子请尝尝这水晶桂花糕,保证甜而不腻,细腻爽滑,让你爱不释口。”
赫连沛文望着那水嫩嫩的桂花糕,接过那粉裙少女递来的竹筷,夹了一块放进了口中,咀嚼了咀嚼:“嗯!真的很好……吃呢!”
柳绮琴翻开一个杯子,伸手为他倒了杯茶水,递到了他面前的桌面上,眸含柔笑道:“喝口茶吧!雨前茶,带些意的泥土芬芳,可以淡化一些甜腻味儿。”
赫连沛文端起那杯茶喝了口,歪头望着那个温柔体贴的面纱女子,眨了眨眸子,随之皱眉问了句:“我是不是……之前在哪儿见过你啊?”
“嗯?”柳绮琴微挑了下眉梢,眸含笑意的望着他,开口淡笑道:“我叫仇儿,刚来京华城不久!”
“仇儿?哦!刚来的啊?”赫连沛文执筷又夹了块水晶桂花糕,放到口中咀嚼了几下,喝了口茶,对着她灿烂一笑道:“呵呵……我也刚回来,好多人……我都不认识了呢!”
“刚回来?”柳绮琴抓住了他这句很重要的话,微皱眉望着她,顿了下才开口,声音依旧含笑淡淡的问:“你曾……离开过京华城吗?”
“嗯!离开过!这一走就三年多,昨个儿……我才和红袖刚回来。”赫连沛文似乎想起了那件让他心伤的事情,低垂着头,那张俊秀的小脸上,不在有着那纯真灿烂的笑容,而是覆上了一层淡淡的忧伤。
“红袖……”柳绮琴在听到这个久违的名字,眸中也浮现了一丝愧疚之色:“她和你……都一走三年吗?”
那个曾经为她而活的红袖,在她离开后的这几年,竟然和小文这傻孩子离开京华城,大江南北的奔跑去寻她?
而她,却因为逃避过往,不愿多去探听故人之事。
呵呵……红袖,这样自私的我,又怎配让你如此忠心的等待呢!
“是啊!我和红袖走遍大江南北,也没……找到要找的人。”赫连沛文说着,便垂眸低下头,似乎对于当初自己的不小心,而看丢了柳绮琴之事,而感到很是悔恨不已!
“别难过了!如果她知道你们再找她……她一定会,会很快出现的。”柳绮琴伸手轻搭上了他的肩背,眸底是那柔和温然的淡笑。
赫连沛文转头望着那个温柔的女子,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有些忧伤的笑容:“仇儿,谢谢你!如果真能找到柳姐姐……我一定带她来看你。”
“好!我等着!”柳绮琴伸手温柔的抚着少年的脸颊,恍惚间,她似乎又看到了那个笑容灿烂,粘着她又皱眉又嘟嘴的少年。小文,你可知柳姐姐多想告诉你,我就是你在找的那个人呢?
可是我不能!至少暂时,我不能和你们相认。
天水一碧门前的街道上,一袭蓝衣清逸的孙子奕,紧追赶了几步,才伸手拉住了那失常四处乱跑的紫袍男子,皱眉再次劝道:“寒云,你听我说,你这样盲目的寻找……除了浪费时间和精力之外,不会有任何的用处和结果,你明白吗?”
赫连寒云站在街道上,猛然转过身去,甩开了对方的手,凤眸泛红的低吼的怒问着他:“那你告诉我,我除了盲目的寻找她……我还能做什么?三年了,从她离开的这三年里,我无时无刻不在听你的劝,让自己冷静冷静!因为你说只有我好好的冷静下来,才可能想到她会去了哪里!”
“可结果呢?我就算把自己变成一块冰,可她……我还是找不到!”赫连寒云痛苦的伸手扶上额头,缓缓地闭上了眼睛。那浓密的长睫上,似沾染上了那湿润的泪雾。为什么,柳儿,你惩罚了我三年,难道还不够吗?
你回来吧!只要你肯回到我身边,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我什么都听你的。
我和你走,我们去西域灵巫族,穿回那个神秘的古老民族,从此再也不出来了,好不好?
孙子奕上前扶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子,眸底浮现了一抹化不开的悲伤,启唇轻叹道:“寒云,我知道你在恨我,其实……我又何尝不狠自己呢!”
他害得寒云和王妃夫妻分散,而他与红袖……这三年里,不也是未曾再见过一面吗?
“哎?你们俩怎么也在这里啊?”任君行的声音慵懒不羁的传来,随之便见一身蜜桔色锦袍的他,轻摇折扇走来,眸底浮现一丝防范道:“那个,你们不会是来……哎!我可告诉你们啊!这件金缕衣我要定了。谁敢和我争……那可没兄弟可做了啊!”
“出息!你也就这点儿出息了。”一向和他形影不离的随云笑,一袭杜若色长衫,镶嵌着蓝宝石的玉带紧束窄腰,更显得他长身玉立如修竹,气华清雅若幽兰了。
任君行转过身去,合扇就戳向他,嬉笑道:“我就这出息!有本事你别来啊?你个假清高的。”
随云笑向后退了一步,负手瞪了他一眼,便侧首望向了那有些不对劲儿的赫连寒云,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