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要!你这个坏狐狸!”柳绮琴娇嗔着咯咯笑着,在赫连寒云怀里躲避着他戏弄般的亲吻。
歌舒炎光与赫连怡澜相视一笑,摇了摇头。这夫妻二人,当真是对活宝!
也是,往事既然已不可追回,那又何必再去提起呢?
在这个皇室中,往事便是那一道道的伤疤。与其去揭开那伤疤窥探内里的真相,倒不如从来不知那伤疤在那里,任其以时光来抹去那慢慢淡去的伤疤。
柳绮琴与赫连寒云嬉闹了一会儿,便按照之前歌舒炎光答应柳绮琴的事,带着他们进了那间冰室。
当几人站在那北斗七星的莲花灯前,柳绮琴望着那紫色云雾后寒玉床上的人影,告诉身边人说:“寒,那便是你的母妃。这么多年以来,一直是姑婆在守护着婆婆,更是在想法子希望可以将她复活。”
“可惜!我用了十八年的时间,想尽了一切办法,却依旧无法复活倾倾。”歌舒炎光眸底有着浓郁的化不开的悲伤,她心中的愧疚与痛苦,是他人无法理解与体会的。
倾倾是她阿姐唯一的孩子,在阿姐临终前,曾将倾倾亲手交给了她。可她,她却因为曾经的恩怨情仇,而害死了她阿姐唯一的孩子。
赫连怡澜望着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却强忍着不流下一滴泪水的歌舒炎光,眸底不由得浮现了一丝同悲之感。当年皇祖母去世时,他也有过这样痛失至亲的悲痛。
他理解这种看着亲人死去,自己却毫无办法挽留的无力。他更能体会,那种至亲离你而去时,那种不舍与不甘的痛苦。
皇祖母在死之前,还拉着他与寒云的手,满眼泪光的望着他们。那双浑浊慈爱的目光里,满是担忧与不放心。他知道,皇祖母怕她一去了,就没人可以护着他们,就没人可以为他们挡风遮雨了。
倾妃与皇祖母有着同样的不舍与不甘心,因为她的儿子还那么小,他被人欺负了,被人伤害了,该怎么办?没她这个母亲在,谁又可以去保护她的孩子?
柳绮琴牵起赫连寒云的手,绕着那北斗七星灯走了过去,纤指指向了那片紫色的云雾:“姑婆说,这云雾是寒气和凝魂香所聚集而成,不能容下太多人靠近婆婆。所以,寒,你走过去看看婆婆吧!这些年来,她一定很想你了。”
赫连寒云回头望了那松开他的手,退出云雾的女子,眸光里是被烛光照得有些闪烁怯怯光影。本以为母妃早已化作了一坯黄土,长埋妃陵。
可现在忽然被人告知,他那已葬入妃陵的母亲,居然还一息尚存的活在人世间?
而今他的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有惊有怕,有苦有悲。唯独,没有一丝喜悦。
就算母妃现在能靠着凝魂香活着又如何?她还不是像个活死人一样的躺在那里吗?这种生而不如死的活着,除了长久的折磨与坚持,还剩下什么?还有什么?
就像现在,他站在她面前,她却不能睁开眼睛看自己一眼。就算他是她最爱的儿子,可她却也不能起来将他拥抱进怀里疼爱。
柳绮琴望着那个坐在床边,安静的望着玉床上红衣女子的赫连寒云,她眸中划过一丝犹豫的痛楚。
可在她内心不断的难安中,她还是紧咬了下嘴唇,以最平淡的嗓音,徐徐地将歌舒炎光对她讲的那个故事,轻启粉唇的从头讲了起来:“寒,刚才姑婆对我说了一些往事。我现在就告诉你,好吗?
柳绮琴暗吸一口气,尽量用最平淡的语气,叙述着那些残酷的真相:“当年啊!婆婆她……”
歌舒炎光一闪身拦住了忽然飘身出现的清霜,对她摇了摇头:“随她去吧!或许,她会赌赢。”
她看的出来,凌儿很爱这个丫头。而这个丫头,也很爱凌儿。
只因都深爱着彼此,所以才不想在他们之间,存在着一些随时可能爆发的毒瘴。
那些往事,就是一个密封的严严实实瓶里面的毒瘴。
如果不拿到人烟稀少的山野去释放此毒气,一旦等到将来有人不经意间将它打破后,它毁伤的便不是一些生灵了,而是千千万万人的xing命。
而这丫头就是那千千万万的生命,而她的那颗心,便是那少数的生灵。
如果能以这颗心上的一些小伤害,而可以换来她以后的夫妻恩爱相守……
她又为何不大胆地在瓶子未破碎之前,便亲手打破这可能成为隐患的毒瘴瓶呢?
赫连怡澜越听柳绮琴往下讲,他就越心揪的发疼。她在做什么?她在往寒云胸口上捅刀子吗?她到底知不是道,这些事会给他们夫妻间带来怎样的困苦隔阂?
清霜就算是多年来早已心如铁石,可当听柳绮琴把那些悲惨的过往,残忍的讲出来以后,她还是忍不住为这个坚强到痛死……也不会喊一声疼的纤弱女子而心疼不已!
二师兄是那样的爱他的母亲,而现在让他知道了自己最爱的女子,竟然是那玷污自己母亲,甚至是与他人合谋害死自己母亲仇人的女儿……
二师兄的心里一定很愤怒吧?因为她感觉到这冰室里弥漫开来的杀气,有多么的浓烈。
“寒,你告诉我吧!你是让我留,还是让我立刻消失在你面前?”柳绮琴用着最温柔平淡的声音,问着那静坐在玉床边一动不动的玄袍男子。
赫连寒云被云雾朦胧的俊颜上,如冰寒一般冷凝。修长如玉的大手,轻柔的捧起母亲苍白冰冷的玉手。一双幽深的凤眸,暗淡无光的望着紧闭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