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势成在良心的折磨下终于将房子的真相告诉了欣想。欣想当然发了脾气,但与往常一样,她在势成的忏悔和眼泪中又一次原谅了他,不仅如此,她还答应势成帮他隐瞒真相,因为事实一旦浮出水面,自己的爸妈肯定会生气,就是叔叔和婶婶两人也要吵架了。
此时欣想的手指隔着皮包层层的阻隔,似乎仍能体会到存了五十万的那张卡的轮廓,这件实在烫手。欣想心里对自己鄙视到了极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成了一个寄生虫,与之前她所谴责的势成父母依赖叔叔婶婶生活的行径有什么区别?
“欣儿,你要相信我,我不是有意要骗势晔的房子,也绝没有像我父母那样想将势晔的房子占为已有的念头,一切都是被逼的……”他可怜巴巴地望着面前心爱的女孩,“我真的很害怕,很害怕会失去你。”
欣想叹了口气:“我何尝不是如此?总是因为考虑自己考虑得太多,才一步又一步地走错了,编造无数个谎言,以后还要继续编下去。势成,我们太自私了……”她忽然握住他的手,“去找婶婶说明情况,认个错,婶婶会原谅我们的。”
既使现在是在黑暗中,势成仍能感觉到她眼中灼热的光芒,这是对他的期待。
可势成想了想,最终却摇了头:“不行的欣儿,婶婶最恨别人算计她,她早说过这房子谁也不许打主意,可是我……我们现在不能让婶婶生了气,她也许就永远不会管我们呢!”
欣想失望地甩开他的手,默默地往前走着。
势成担心地跟在她后面:“你生气了?”
“我有什么资格来生气?”欣想低低地说了一句,“原本我就是你的帮凶!”她又哭了起来。
势成不知道该怎样劝。
两人默默地走了一路,直到欣想的宿舍门口也没有再说一句话。
“要不然,我再想一想?”
在欣想要进楼门的时候,势成终于说了一句。
欣想唯有点头。
这一夜,两人都失眠了。
第二天势成还没起床,就接到了林雪的电话:“上班可不能迟到啊,还有中午要不要带饭?厂里的伙食不太好吧?”她也在企业上班,不过是中层,吃饭和工人们不是同一个食堂,但工人食堂的菜她绝对吃不下去。
“昨天吃了还好。”势成这样说,心中五味杂陈。
上午时间宝贵,他这一迟疑,那头的林雪已经准备挂电话。
“婶婶,今天晚上我想回家吃饭……”势成一开口说成了这句话。
林雪笑了:“这孩子,本来我不是告诉你,学校放假了,你也上班了,以后就回家住,离单位还近,上班我也正好捎带着你,可你舍不得女朋友怎么办?”说到这儿,她倒是真的想起了一件事,大学毕业生能在学校住多久?现在已经七月了,欣想的住处怎么办?这真是个难题。
林雪家的屋子本来就相当大,有四五个房间,但现在都住得满满的人,何况更重要的一点是奶奶住在家里,欣想也住进来更给她生米做了熟饭的感觉,以后更能摆谱了,这对人家小姑娘不公平。其实林雪早已隐约的感觉到势成大约已经和欣想在一起了,因为上次欣想在卫生间时,势成想也没想就推门进去了。这两个孩子不知道避讳,生活在老太太眼皮子底下如何能瞒得过老太太的眼睛?可如果不管欣想,万一欣想一个人住在外面出了事,如何对得起人家父母?人家父母也会因此寒心呐?
考虑了一上午,林雪最终也不曾拿定主意。但时间却不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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