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救命!”
招弟一看大厅的锦棠便高喊救命,却又看到坐在一旁的姜越和宋氏,声音顿时就消了下去,像是被人扼住脖子,发不出半点声响。
“救你?为何要救?”
锦棠双手抱在胸前,嘴角噙着一抹怪异的笑,偏头问招弟。
“我为何要救你?你替甄府做事,妄图栽赃给姜府,我还要救你?嗯?”
锦棠口中的“嗯”字,语气上扬,满携肃杀之意。
招弟瞪大了眼睛,似是不相信锦棠说的话。
她怎会知道!
而且看她的样子,面色红润,哪有半点重病的模样?
招弟想起锦棠这两日,所说对她多有亲近,可是单独用膳时从不让她伺候,就连喝药时,除了第一次是让她亲自喂下去的,其他时候姜锦棠都是自己服下的。
可是第一次锦棠喝下的药是香吹去煎的,她根本没机会下药!
难不成……
招弟抬眼死死盯着姜锦棠。
“如你所猜想的那样,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是甄云妩的人。”
锦棠抬脚走到招弟面前,狠狠扳起了招弟的下巴。她眼中的恨意让招弟忍不住浑身激灵。
“怎么,现在开始怕了?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害死姜府上下一百五十二条人命!”
姜锦棠一巴掌打在招弟脸上,招弟的唇角除了血。
她不是没给过招弟机会,如果招弟及时收手,那她还能给招弟一条活路。现在……就和甄府一起去死吧!
姜越和宋氏看着锦棠杀气四溢的样子,皱了皱眉。他们的女儿……何来这么重的杀气。
就在众人沉默之际,香吹把招弟藏在锦棠屋内的东西呈了上来。
东西不多,却样样都能致命!
一本札记,里面从荷花宴开始,一直记录到……十三天之后。
里面的字迹和自己的如出一辙,一看就知道是出自甄云妩之手。她们二人自小就玩在一起,对彼此都极为了解,二人学字也是和同一位先生学的,二人的字迹极为相似。不过甄云妩的字多了几分女儿家的妖娆娇媚,锦棠却因为仿了姜越的字迹,而多了几分遒劲。
这本札记里,记录了自己对傅千辰的爱慕。
对,是爱慕!
里面写到自从上次在荷花宴后,她亲睹了八皇子的风姿,从此就不可自拔的爱上了。可奈何八皇子生母出身低微,不得皇上喜欢,所以连带着对皇帝多了怨恨。
这般蹩脚的借口,甄云妩竟也想的出来。
里面的种种,只怕是甄云妩自己所想,是她自己的恨吧。
除了札记,里面还有封信。
是自己和一个神秘人的通信,里面写了自己是怎么在荷花宴上设计陷害甄云妩,又是怎么诅咒皇上的。书信里,无论言辞还是语气,都像极了自己,若不是知道这东西不是自己写的,只怕锦棠都会被骗过去,更别说和锦棠认识却又不熟悉的人了。
“这些东西,可都是甄云妩让你放到我的屋子里的?”
锦棠把东西收好,示意护院将招弟放开。
招弟身子早就被吓得瘫软,被护院这并不怎么温柔的一扔,整个人就摊在了地上。
“你说不说都无所谓,爹爹,明日一早,女儿……陪您一同入宫!”
锦棠转身看着姜越脸上是如释重负的笑。
终于可以解决甄云妩了,她手上的证据,再加上爹爹手里,甄定安贪赃枉法的证据,还有招弟这个人。团巨乐才。
甄定安即便有通天的本事想必也无法全身而退,更何况……他没有!
姜越面上也溢出笑意,不要怪他不顾多年同朝之谊,是他甄定安先对不起他姜越的。
屋外月色皎洁,混着早春气息的晚风刮过,留下一地无言。
招弟被人押进了柴房,锦棠安排了十余位护院守着,别说招弟了,就是一只苍蝇了飞不出来。
第二日一早,锦棠早早起身,任由香吹给自己梳妆。
今日……就是甄府的死期了!
想到此处,锦棠不由勾了勾唇。即便如此,她还是觉得甄云妩受到的惩罚太轻了,就这样死去,似乎太便宜甄云妩了。
姜越着了一身绛紫色的朝服,现在姜府门前等着锦棠,而招弟也早早的被人反绑着手,带了出来,被关在马车之中,由几个粗使婆子看管着。
“爹爹,走吧!”
迎着还未大亮的天空,姜锦棠大步走向姜越,那样的迫不及待,那样的兴奋!
甄云妩,前世的仇,今生的恨,我终于可以报了!
坐上姜府的马车,一行人直直朝皇宫驶去,不知皇宫中,又有怎样的一番光景在等着他们。
朝堂之上,群臣都等着大臣之首的姜丞相,三五两个官员站在一起,不知在说着什么。
可提及最多的字眼,不外乎就是姜府甄府,还有半月之期罢了。
平日里和甄定安交好的大臣,如今却也立场不定。不知是该尽朋友之情站在甄定安这方,还是站在权倾朝野的姜丞相这方。
“姜丞相来了!”
人群中嘈杂起来,前几日姜丞相因爱女身体不适,告了假,这可是自生辰之宴后,他第一次上朝。
甄定安听到“姜丞相”三字,眼光闪了闪,并未像平时一样,起身相迎。
而是站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也不动弹,身边几个大臣脚步动了动,相互看了看,一咬牙,还是迎了上去。
“姜丞相,小姐的身体可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