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鸿推开门进来,阮凌抬起头淡淡一笑:“回来啦。”
君鸿点了点头,带着牧杏遥和君少卿来到客厅里,坐在阮凌对面。
“喝茶。”阮凌把泡好的茶放在君鸿面前,笑容淡淡的。
这一幕,让牧杏遥回到了第一次见到君鸿和阮凌的时候,那个时候自己觉得阮凌很美,端庄大方,一看就是个很有涵养的人,就如现在这样,笑容恬淡,动作轻柔。
可是当年的自己根本就没有想过以后发生的这些事情,阮凌的狠毒犹如她的笑容一样,滴水不漏。
“你派人去杀杏遥了吗?”君鸿捏着茶杯放到唇边,清香的茶叶味道让他眉头颤动。
“嗯,可惜失败了。”阮凌的回答出乎意料的平静,这句话从她口中说出来甚至根本不像是在说去杀人,而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做了,承认了。
君鸿放下茶杯,叹了口气:“阮凌,在君家三十年可觉得委屈过?”
阮凌摇了摇头,抿着茶:“不委屈,从当年那件事之后,你对我做到了一个丈夫能做的一切,我很知足。”
“好,好,好。”君鸿连着说了三个好字,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当年的一切他从来没有忘记过。
阮凌见他喝掉了自己泡的茶,心里略动,她给他下过毒,到今天此时此刻他应该都知道了,竟还能喝掉自己泡的茶,看来三十年的夫妻没有白做,值了。
“当年如果不是你醉酒无法开车入库,我想,你不会杀了她对吗?”阮凌看着君鸿,目光里都是温柔的笑意。
君鸿渭然长叹,当年自己醉酒无法开车,阮凌很自然的坐上了驾驶室,拿过去车钥匙的时候还说是最后为自己停一次车,他没想到这个时候童美微竟突然出现了。
“这些年我一直都没告诉你,不是因为紧张错把油门当刹车了,而是我真的很想杀了她。”阮凌说完,看着君少卿:“少卿,你的母亲童美微是我杀的。”
君少卿很平静,平静的让牧杏遥有些担心,伸出手握住君少卿的手,发现他微微颤抖的手冰凉冰凉的,用力捏了一下。
“当年,在你还没出生的时候,童美微已经和你爸爸离婚了,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和你爸爸相识的。”阮凌似乎在回忆着过去的那段岁月,脸上始终都是淡淡的笑容。
“后来,你出生的时候,你爸爸欣喜若狂,强烈要求复婚,可是当时我也怀孕了,为了这件事我们两个人吵架很多次。”
说到这里,阮凌看了一眼君鸿。
“在你出生之后回到了君家,那个时候你父亲的事业刚刚起步,为了能更多的时间陪着你们母子,甚至决定不再见我了,而我放不开手。”
“那天,我答应你爸爸见最后一面去拿掉孩子,等你爸爸喝醉了之后打电话给童美微,而我顺理成章的拿到了你爸爸的车钥匙,就在那个地下停车库,我杀了你的母亲。”
君少卿目光里多了一丝波动:“你好狠毒。”
阮凌淡笑:“狠毒吗?我也是母亲,也是为了自己的孩子,不杀了童美微就要杀死腹中胎儿,你让我怎么选择?”
君鸿痛苦的闭上眼睛,谁的错?归根结底是自己的错!
“杀了你母亲之后,我哀求君鸿不要报警,为了保住孩子,我动用了一切手段打通关节,最终君鸿被无罪保释,而我也顺理成章的嫁入了君家。”
君少卿望着君鸿,这件事他知道一些,却不全面,再次听到这些觉得很讽刺。
“你除了是君太太的身份之外,还有个身份对吗?”
阮凌脸色微变,顿了一下说:“是。”
“你用罂粟天使的身份动用了缅甸王的杀手,想要杀死杏遥是吗?”君少卿一字一顿的问。
“是。”阮凌脸上的笑容没有了,望着君少卿,良久才摇了摇头:“算了,我也累了,这一切都是我做的,等这个结果也等了一辈子。”
“你如此坦白是为了君少华吗?”君少卿问题一转,声调也抬高了几分。
阮凌眸子里一抹闪亮,看向了君鸿:“君鸿,少华是无辜的,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也因我结束行吗?”
君鸿没有说话,他现在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你们是兄弟,少卿,父辈的仇恨都结束吧,我会用自己的生命恕罪的。”阮凌站起身,走到了君鸿面前,双膝一软跪在了他面前。
君鸿别开脸:“起来。”
“求你给少华一条活路,他是个不争的性子,只要让他衣食无忧就好,行吗?”
君鸿眼角落泪,自己的儿子,哪一个不牵着自己的心?
“好了,当年的事情交给警察处理吧,你起来吧。”
阮凌俯在君鸿的膝盖上,半天才抬起头,优雅的起身,目光上挑看着站在楼梯口看着这一幕的君少华,得意的一笑,很快,收起笑容,坐在沙发上,倒出来茶水一杯一杯的喝了起来。
房间里只有阮凌喝茶的声音,静的让人心慌。
“君鸿,善待少华。”阮凌抬起头,看着君鸿,嘴角一股黑色的血液流出来,不一会儿耳朵和眼睛鼻子都涌出了血,含着血,缓慢的说:“善--待--少--……”。
“妈!”君少华冲下楼梯,扑到阮凌的面前,用力的摇晃着她的身体。
牧杏遥别开脸,君少卿让自己看这一幕是为什么?
阮凌死了,就这么死在了众人面前,一切功过都随风而逝了,看着君家的每一处,处处都是冰冷,这就是豪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