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忠强离开医院没多久,又进了医院。只不过这一次,他不是走着进来,而是被抬着进来的。方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很错愕,随即心底又有些说不出的快意。
“你很高兴?”宁依依等到方家的仆人离开,又悄无声息的进了门。她小腿被箭射中,受了伤,但是你如果单看她走路的样子,根本想不到,她小腿上破了个洞。
方同偏了偏头,瞧她一眼,桀桀怪笑,“都说有难同当。他是我父亲,我是他儿子。我现在正在受苦,他进来陪我,也没什么不好。”
“不愧是父子,两个人都一样绝情。”宁依依面无表情的道了一句,一双眸子里,全是淡漠和冷静,“我打听过了,你父亲是因为看了一封信,才吐血晕倒的。信上具体写了什么不清楚。那封信,应该还在你家。”
“能让他气急吐血的事情不多,也不知道是谁,这么能耐。”方同笑够了,面上的阴鹜之色愈浓。方家的家主之位是他的,谁也别想拿走。如果他得不到,宁愿毁了,大家都别想得到。
“苏、鹏、举!”
挤出一个名字,方同如地狱的红眼恶魔,恨不得吃人肉,喝人血,而他最中意的,就是苏家那个私生子,害得他如此凄惨的苏鹏举。
“冷静。方同,如果你一直是这样一幅被仇恨冲昏头的模样,我想,我需要换一个合作人。”宁依依皱眉,冰冷的女声在空旷的病房里,显得更加的凉薄。
“除了我,没有人会和你合作。”方同闻言,咧嘴笑,惨白的脸上,带着狠厉,“你忘了,李凤亭是怎样用过就丢的?哈哈,要让人知道你对他心怀恨意,宁依依,不要说报仇,宁家的人会首先把你送到李凤亭面前,撇个干净!”
宁依依冷漠的双眼终于染上了情绪,晦涩,阴冷,“方同,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她有什么错呢?从小让人欺负辱骂排挤,李凤亭给了她新生的希望,又亲手毁了,现在这个自己都一身狼狈不堪的方同,有什么资格来笑话她?
在京都,家族之间,根本不存在秘密。方忠强作为方家的家主,在自己家里,看了一封信,就被气得吐血晕倒的事,不过一个上午的时间,稍微有点地位的家族,都知道了。
大家都好奇那封信上写了些什么,一波一波的探子在方家的大宅摸进摸出,愣是连信封都没找到一个。
方家不过一个二级家族,一级家族没兴趣探听一个小家族的隐私,倒是同为二级或是下面更小一些的家族,有些蠢蠢欲动。
方忠强作为家主倒下了,他儿子也废了,在他们看来,这是一个机会。方家家族旗下,有大大小小的企业股份,每年的分红不少。这是这些家族常用的招,自己并不出面经营,只是入股,每年吃利润。
企业真正的创建者,更像是个打工仔,每年把大把的利润,送到这些人的口袋里。不过,这也没办法,在京都,如果没有强硬的靠山,这生意,根本没法儿做。
恒星刚在京都落户的时候,也是跑了不少路子的,该孝敬的也孝敬了。马俊龙依旧毫无顾忌的上门找麻烦,这就是有心人在试探,试探恒星的深浅。
张小寒是欧青云的徒弟,有些人避讳,但有些人也是混不怕的。如果她连马俊龙那么小的人物都摆不平,后面的人会更加肆无忌惮的对恒星出手。
张小寒的反击,出乎预料的光明正大。虽然她背后隐隐约约站着傅家的影子,但是暗地里没耍什么手段。许多人认为她天真可笑,有权势不用是傻子。
只是,在看到马俊龙疯疯傻傻的时候,他们的小心思彻底歇了。有钱也要有命花才行,好好一个翩翩佳公子,完了变一痴痴傻傻的疯子,谁也受不了。
而且,张小寒也不是只有一身功夫,其他的就毫无依仗。招惹这样一个有些势力,本身又有些手段和能耐的人,付出和收获显然不成正比,所以,大家都撒了手。
现在的方家不同,方忠强病倒了,如果他一病不起或是干脆死了,他屁股底下的位置就得让出来。再加上方家这么些年的积累,家产也是颇为让人心动的。这些家产对于一级家族来说,或许不算什么,但是同为二级家族,有些人看得眼红。
方家内部也不平静,方忠强住院以后,各个分支的方家人就开始上窜下跳。方同已经没了希望,方忠强又只有他一个儿子,方家要延续,就必须过继一个分支的子弟到名下。
不用说,这个子弟,一过去就是嗣子的名分。等到方忠强百年之后,是能够名正言顺的继承方家,担任方家家主的人。
于是,在方忠强住院这些日子里,那些来探望的同辈或是长辈身后,总是跟着一两个年轻的方家子弟。等询问完了他的病情,他们就开始不着痕迹或是大大方方的推销自家的孩子有多么好,多么出色。潜台词只有一个,家主,过继我们家的孩子吧,他绝对适合当未来的家主,承袭您的衣钵。
“家主,你不知道,方仁这孩子,最是孝顺听话的,处事稳重老成,别看他只有十五岁,但胸有沟壑,他自己玩股票,已经赚了好几栋房子了。只是这孩子啊,固执了些,家主你如果喜欢,不妨带在身边调教两年,也是我们家的荣幸。”
一名白发花白的老者,指着他身旁的一名稚嫩的少年,面带骄傲道。
方忠强忍了又忍,“三叔,这些事情,等我病号了我会认真考虑的,只是现在我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