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早饭吃得很快,狼吞虎咽风卷残云,看得张云飞目瞪口呆。
“妖呀,你慢点吃不成么?都多大了,你这吃相,以后有姑娘愿意跟你么?”张云飞看着桌子上被甩得四处飞溅的豆汁,又看了看满嘴流油龇牙咧嘴的儿子,怒道。
“爷爷说过,男子吃饭,狼吞虎咽,男子汉拉屎,蹲倒就走,这才是纯爷们。“小妖将碗咣当一下放下,抹抹嘴回屋了。
看着儿子的背影,张云飞满脸抽搐:“早年我就不该把他留在山上,简直培养个土匪出来!”
屋里。小妖胡乱穿上了衣服,捅了捅床上哼哼唧唧的豆包。
“豆包,跟我出去逛逛呗。”小妖不怀好意的笑声,让豆包圆鼓鼓的肚子瘪了一下。
“你帮我看货,赚钱了买好酒,咋样?”小妖连连哄骗。
豆包抬起头,盯着小妖,来了精神。
有门儿!小妖乐得不行,凑上前去:“老东西上的气息,你感觉出来,只要你肯帮我看东西,以后好酒多的是,咱俩谁对谁呀,是不?”
豆包似乎明白小妖的心思了,哼唧了一声,转过身来,屁股对准小妖,十分不屑地晃了晃,头儿一埋,继续睡觉去了。
这小东西,昨一本读-恍⊙折腾得可谓辛苦得很,彻底罢工?
“你个劣货呀!”小妖无可奈何,圈起指头狠狠弹了豆包一下,出去了。
从张云飞那里拿了五千块钱,晃荡出了正一居。
天还没亮,城隍庙这块已经十分热闹了。
周末周日,是最热闹的时候,来自五湖四海的古玩商贩云集摆摊,鬼市之上,嘀嘀咕咕,买货卖货的人在夜色之中,票子递出去,东西拿回来,空气中充斥着一股让小妖感到无比兴奋的气息。
“今天非得捡几个大漏!”小妖背着双手,逛了起来。
门口的两条街上,小摊一溜摆开,各种口音交杂,青铜、玉器、书画、杂项、瓷器,应有尽有,看得人眼花缭乱。
小妖更是暗暗叫苦。他那半吊子水平,很多东西根本看不出来新老,又不能见东西就开天眼,逛了一回不但毫无收获,更是头晕目眩。
“这样不行,先从傻开门的东西入手,觉得好的再开道爷的天眼。”小妖换了个思路,逛了一段,果真看中了几件东西,强开了两次天眼,发现这两件东西还真是老货。
一副书画,小幅山水,虽没有落款,但山淡树疏,云烟缥缈,风雨欲来,画下方,一老者骑驴披蓑,逆风而行,倒是好意境。题字:《新安风雨图》。
另一件,乃是一个大罐,半米高,通体橙黄,釉下露出泥质胎衣,釉层发出淡淡的玻璃光,看着就舒服。
小妖开了两次天眼,亏得身体瘫软无力,眼冒金星,和卖家磨破了嘴皮子,才4500收了下来。
“这画虽然小,但意境好,说不定是个高手所画,从上面的气息判断,怎么着也是个清代。这大罐年代更久,他娘的又这么大,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胳膊夹着画,气喘吁吁抱着那大罐子,小妖心里爽呀。
那么小的一个水盂卖了十八万,擦,这两件,怎么着也得赚个几十万回来,道爷运气好,好日子在前头。
口袋里没钱了,天色也亮起来,鬼市上的人开始散去,小妖决定先回店里给老爹显摆显摆再说。
“小兄弟,好货要么!?全是老的!”正走着呢,只听得街道拐角处传来个女人声音。
转过头,见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冲自己招手,她面前的摊上,横七竖八摆着几十件玉器,又是泥又是土的,胡乱放在蛇皮口袋上。
“老货?”小妖蹲下来,扫了一眼。
“都是老货,全是战汉的!小兄弟,给开个张呗。”妇女笑了笑。
“都是战汉的?”小妖一听就乐了,擦,说有个几件我倒说不定相信,这一摊子都是战汉的,骗鬼呢。
小妖对玉器虽然水平不高,可老爹也告诉过自己,市场上战汉的假玉极其之多,而仿战汉假玉最多的,便是徐州出来的货。
先咋呼一下试试。
小妖嘿嘿一笑,道:“大姐,徐州人?”
这话一说,那妇女脸上顿时露出了复杂的表情来,尴尬一笑:“原来小兄弟还是个行家。”
“不敢不敢,自小家传。”小妖不要脸道。
妇女叹了口气,道:“既然小兄弟是行里人,就不骗你了,你是开店的?”
“家里开。”
“这些东西,便宜卖你,我今天还没开张呢,都是高仿,你看着游丝工,你看着包浆皮壳,好着呢,收几件回去,绝对能蒙人赚大钱!”妇女低声道。
“大姐,我要是买这些回去,我爸能打断我腿儿。老货你有么?”小妖笑道。
见小妖不要,妇女有些失望,为难道:“小兄弟,老货早年倒是不少,可现在越来越难受了,哪有那么多。”
“你要是有老货我看看,要是没有,那我可得走了。”小妖做出一副要走的样子,妇女急忙拦住。
“老货倒是有几件,不过方才都买光了,就剩下几个不太像样的东西。”
“你不是说还没开张么?”
“哎呀呀,小兄弟,赶紧看货,看货。”妇女嘿嘿一笑。
蹲下来,见妇女从口袋里掏出个塑料袋来,递给了小妖。
小妖接过,开了袋子,将里面的东西都倒在了手上。
刚上手,只觉得一股阴凉气息扑面而至。
“嗯?!”小妖心中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