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猪师傅也没别的啥意思,他就是为了好奇,推门进去看看也错不到哪里去?不过,巧就巧就在张满弓推门进去的瞬间,大门口同时进来了三个人。拦挡张师傅的赵忠国一看进来的客人立马愣了一愣,急忙撇下老张不管撒腿就跑去招呼新来的客人。
新来的客人是龟田司令手下的红人____猪下、渡边、饭岛以及翻译官孙西文,四人下了摩托以后立即令俩士兵把门站岗,另有两人登高爬上房顶控制制高点,这一切自然不是冲赵忠国来的,也不是龟田手下的新贵想耍排场,说穿了就是自卫。猪下、渡边、饭岛明白,他们绞尽脑汁、挖空心思谋算杀鬼小队,阎王们肯定也不会闲着,说不定什么时候他们就会适时地出现在他们面前,举枪要了他们这些人的小命。所以不得不防范,几个人串个门都像如临大敌一般。
赵忠国此时已经忘了杀猪匠的存在,他跑前忙后地招待他在日本人旗下共事的同僚。说起来这些人的职务和他比起来都在伯仲之前,差距不大,然而人家是自家嫡系,他是劣等民族滋生出来的次品,品种不同就不可同日而语呀!当初小野管事的时候还好,小野这人头脑简单些,不论华人日人看似一律公平对待,功就是功过就是过,他还受过小野联队长不少次的口头嘉奖呢!龟田不同,龟田首先认的是他本国来的人,其他一律持怀疑眼光,半信半疑都是好的。
此时,一个信号一直在赵忠国的脑际环绕:这些人干嘛来了?阎玉前脚刚到,他们后脚即至,莫非是抓人来啦?可是也不像呀,就这几个人手也不够呀!做客来了?做客就做客,带这么多人干啥?荷枪实弹的,又是布岗又是爬高,把他赵忠国家搞成什么样子了,成了土匪窝了?以后出门咋见人哪?赵忠国接下来又开始分析双方的实力,日本人共是七人(翻译官没有战斗力可以不计),表妹三人。日本人兵力占优但在明处,第一轮交火猪下、渡边、饭岛大概是已经不在人间了。剩下的哨兵比较难办,他们或是逃走叫人,或是报复杀人。不论从哪一方面讲,双方一旦开火的结果是,他这个池鱼必将遭受大殃。全家跟着受水不说,杀鬼小队的人必定认为是他报的信,非开枪打死他不可。也有可能是,杀鬼小队的人枪法很准,武功高强,三下五除二就把所有的日本人干掉了。之后,当然他们远走高飞,奔向新的战斗了。唯独他和他的家人,是跑不了的寺庙。
渡边打破僵局说:“赵桑,我们来没别的意思,就是听说你昨天晚上这儿杀了头猪,我们想吃肉来了。”
天哪,这日本人消息真他妈灵通,这点狗屁小事都搞得一清二楚,以后谁还敢再搞出更大点的动静?赵忠国最关心的问题是两个仇家见了面。当然。从内心来说他倒是希望日本人全歼了令人讨厌的杀鬼阎王就好了,不但除却了日本人的心病,也了了他的心头大患。阎王杀鬼阎王杀鬼,不定哪天他也会被当鬼杀了。他百分百断定,他的大名肯定就在他们的黑名单上,两次犯事都有他,一次比一次狠,这俩黑心的丫头岂能饶得了他放得过他?现在不忙杀他是因为他多少还有些用处,卸了磨再杀驴要划算得多。
“好好好啊,”赵忠国巴不得日本人快点说完快点走,可人家想吃肉了,他能不依,遂说,“各位皇军朋友,肉是大大的有啊!统统的吃,统统的吃。”
“有没有猪头?”猪下问,看来他有此爱好。
“猪头的没有,猪头去坟头供奉他的主人去了。”赵忠国解释说。
“供奉是什么意思?”饭岛提出了疑问。
赵忠国又耐着性子把整个过程叙述了一遍。
“既然没有头这个肉我们就不吃了。”渡边站起来说。
赵忠国一听鬼子又不吃肉了,心里一愣怔:莫非还有别的事?转念一想不会吧!这日本人又不是神。
“哪阁下的意思是?”赵忠国迫不及待的问。
这一问又引起了猪下的猜疑:这小子紧张什么?偷杀一只别人家的猪也不至于慌成这个样子。不会他也藏奸吧?龟田司令说了,支那人没有一个可信的。
猪下一伙为什么突然光顾金州城第一号大汉奸家,究其原因其实很简单。昨晚他们一伙又是争房子又是杀猪又是打架,折腾了多半个晚上,早被巡夜的日本兵瞧见了。巡夜的士兵队长将此事传达给专管治安的猪下,猪下问渡边。渡边和赵忠国认识得早,他们来往多一些,渡边根据方位和街巷判断,这是赵忠国家。渡边清楚赵忠国那点胆子,私通八路他不敢,暗中勾结国民党军可能性也不大。会不会,会不会是谁呀?渡边不敢想,他不相信杀鬼小队就是赵忠国的表妹干的。赵忠国的表妹已经死了,那个美伦美女奂的花姑娘已经做鬼了,这是他亲眼所见。她的鬼魂不可能幻化成阎王专门杀鬼,这一条线索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那么会是怎么一回事呢,他和猪下商量决定到现场看看。
赵忠国不是一般的中国人,他在皇军这边任职,月月领饷金。如对他采取断然措施搜查他家必须有可靠的证据还要经上级批准,否则闹大了影响军心,传出去会让其他为皇军办事的支那人寒心的。因此,渡边和猪下他们便以串串门、拜访老朋友的名誉突访赵忠国家。不定还会有点小收获呢,这次还真让渡边猜准了,他们一进门的当儿渡边他们看到一个高个子男人匆匆进了另一间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