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玉和她的朋友们基本上还是住在那个秘密的城墙洞里,安全固然是安全了,但是有诸多不便,比如说饮食水火等方面的问题等等,人总不能常年蜗居山洞吧?另外,长期住洞子里总不是个事,光照不足对人身体也不好。阎玉决定想想办法,乘这段休工时间建个自己临时的窝。经打听最后找到一家租房子的,据说是个单身汉,姓张,粗人,爱喝点小酒,会武功,是个杀猪的。一家独院,张师傅脾气不好人倒是很仗义的,钱多钱少都没啥,主要是一人住一个小院太寂寞,想找个房客调换一下院里的气气氛。
老张家的先人里头可能是个多少有些钱的,房子虽破旧,但院子不小,四合倒是四合了,但是并不规范。北屋是两间正房,左右小厢房放些破烂,房子由于年久失修,基本上是不适合再住人了。东屋有两间屋,西面这边没房,是一堵墙,南面也是一面长墙。大门开在东南角上,也就是东屋的西边。院子不大不小,大约有三分地吧,中间有棵枣树。枣树长得很高大,爬上树可以俯瞰大半个金州县城。
老张一人住北屋,说是有两间大屋子,可是东西也放得满满当当的,除了一张床勉强可以睡个人,其它连插根针的地方都紧张。东西多也不是什么值钱的好东西,都是些扔到外面没人捡,拉到屋里又舍不得扔的破烂。张师傅是个职业杀猪匠,给顾客杀完猪后能落下的也就是些头蹄下水,这一类又不能保存又不便存放,吃了就吃了,吃不了就扔了。杀猪钱买酒喝了,头蹄下水自己消耗了,家里没有余粮、没有存钱,有女人谁跟他这样的?
老张看新来的房客是小两口还带了个使换丫头,这家人有钱,看人家穿的戴的,这家媳妇人长得白净穿着又体面,一眼看就是个大户人家。可是令老张奇怪不解的是,大户人家为啥租他的破房子?房客王先生说了:他和他父亲吵了一架,才发誓再也不回家的。不回家说说可以,大雨下不长,亲人恼不透,不信他们爷俩这辈子还不说话了呢?
张师傅每天一大清早就起来练拳,他说他这套拳术叫杀猪拳,别人想学他还不教呢,问王先生学不学,他免费,他就是觉着王先生这人不错大方。
王先生也有一手爬树的好功夫,那棵大枣树,经不起他一眨眼的功夫。登高爬低,尤如鱼儿戏水一般。还有那个小丫头,别看是个侍候人的主,手抛石子儿,竟百发百中,墙上一只苍蝇竟被她飞起一石子儿打扁了,不服不行,真厉害!这家的媳妇人封建不常出门,整天窝在屋里看书,看来是个文化人哩。
两家虽是刚认识,倒像是久别的老朋友似的。老张没啥好东西送朋友,时常带回些猪蹄、猪肚、猪大肠,这一家倒是挺欢迎。王先生倒底是个有钱人,每次算房租,他都要坚持给双份。哪有这样的道理?若要朋友好,钱财莫计较,不计较是对的,但也不能死占便宜呀!为这事,两个人常会争得脸红脖子粗。王先生说他爹给的,不花白不花。他爹给的不假,人家爹是给人家儿子的,他两姓旁人跟着乱花什么钱呀?这时候,王先生好看的媳妇就出来和解了,妩媚地笑着说:
“张大叔,平时俺也吃了你不少猪蹄、猪肚、猪大肠什么的,不好意思给钱,俺家掌柜的就给你算房钱里了,你也别见外,收下吧!”
“王王、王嫂,你也这么说,几几、几个破猪蹄子没人吃的东西,能值几几、几个小钱?”张杀猪天生的一见漂亮女人就脸红心跳,说话不利落,舌头也不好使了。
“张大叔,你可别说,我就喜欢吃这些东西,正经肉还不太吃呢!”王夫人说。
“那好那太、太好了,别、别的没有,咱家不缺这些,保证天天、天吃新鲜的猪下水。”张杀猪打保票说。
阎玉觉得这个杀猪的老光棍挺有意思,有正义感,挺豪爽,就是脾气怪点、性格粗点,有时口无遮拦,尤其是喝了酒之后,人无完人嘛!
王家这对小两口,对外是这么宣布的,内部界线可是划分极森严的。一张双人床,一张单人床,单人床自然是小羊的专用卧榻。而且,小羊必须每天出去一段时间,因为两个女士要洗澡。小羊的洗澡问题不可能在家里解决,基本上是在外面澡堂子里完成的。
两家相安无事,阎玉他们也该休整一段时间,为下一步的行动储备些能量了。直到有一天,杀猪师傅家来了一位“客人”,他们的平静生活受到冲击,他们不得不重新披挂上阵,新的一轮杀鬼行动开始了。
张师傅家来的客人大家都认识,就是那个该死的猪下,猪下不知怎么打听到了老张家的住处,带了两个小鬼子一个翻译官,四人提着贵重的礼物来探望老朋友来了。
猪下说:“张桑(张先生),你的中国人的大大的好,武功也是大大的好,我的十分的佩服。这次的来,主要是一件事,摆擂台比武,不知你有没有比兴趣?”
张满弓一听说打架就来精神,那里热闹那里有他,有人找他打架,这样好事岂有不允的?老张满口答应说:
“中中!”
(以下是翻译官翻译的):“条件是这样的,”猪下补充说,“打赢了赏一块银元,打输了半个银元。”
“日本人傻呀?”张杀猪心里纳闷。
“得了当日状元可奖五块大洋,得了当月的状元发五十块大洋。”
张杀猪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