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想事成,好梦成真,赛时迁梁尚君果然找到了他想要找的那个胖子翻译官。俩人仿佛老朋友一见如故似的,先来了一个大熊抱。虽然有点不相称,一个像是一口大肥猪,一个宛如一只小瘦猴,抱在一起实在不雅。好在街上人不太关心这俩男人的轻浮举动,就算他俩此时街角并排撒尿比比大小长短也不会有人干涉的。战争夺去了人们的任何兴趣爱好以及常有的好奇之心,家家户户各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人们最关心的就是如何保全性命和维持半饥半饱的生活,其它一切均不入视觉了也不在关心之例。
一对老朋友双双去了前日那家小饭馆,谁知已是人去楼(屋)空,店门畅开,里面桌翻椅倒,一片狼籍,犹如是刚刚遭土匪劫掠了一般。老板真不讲信用,赛时迁想,当时还答应说什么时候需要就什么时候来取那两杆枪的。这才不到两三天的工夫,就携枪逃之夭夭了。那两支破枪能值多少钱?老百姓谋生靠得是劳动,又不是当土匪,拿枪有鸟用啊?俩人一边感慨,一边信步到了那个曾经埋了两具鬼子尸体的红薯窖前,咦,真他妈怪了!窖也被刨开了,自然尸体也不翼而飞了。梁尚君这才感到情况有些异常,店老板跑就跑了,干嘛把鬼子尸体也起出来?内中必有蹊跷,八成是出了内贼。小梁此时若再稍稍动动脑子,立马就会想到他身边这位身在曹营心不知在何处的朋友,但是他不愿意用这种念头来亵渎他的朋友。翻译官曾冒险把他和李国堂带入鬼子兵营,并且当晚也没有举报他们,这是多么的仗义,需要多大的胆量呀?一般人办不到,他不能把脏水泼到这样朋友的身上。他宁肯去想大概是那天吃饭中的某个人走露了消息,只是可惜了那位老板,那可是个好人,一个有头有脑的大男人。这种人遇事不慌,沉着应对,顾全大局,将来必定会成事,可惜却不幸在这件事上栽了跟头。细究起来,这事和他梁尚君也有直接的关系。不是他,人家老板店开着个小店,挣钱养家,日子过得好好的。叫他和李国堂一锤子把人家的好光阴给砸了,而后还不知性命如何。想至此,赛时迁心里产生了一丝怅然和落寞。
小梁子回过头无意中瞅了胖子一眼,翻译官急忙分辨说:
“兄弟,这事可与我无关啊!那天你们去了之后,我一直蒙在房子里睡大头觉,哪儿都没去过。今天刚一出门想吃点什么就碰上了兄弟你,不信你去问……”
问谁呀?翻译官突然煞住话头,他语塞了。小梁子的理解是翻译官要他去问老板,可是老板又不知去向,因此翻译官只好打住闭口不谈。
赛时迁说:“朋友你想哪去了?我怀疑谁也不会怀疑你呀!你老兄那天冒那么大的危险把我和老李带进鬼子兵营,一般人是做不到的。”
“这不算啥,朋友嘛!”翻译官遮掩道。
俩人又到了另一家小店,点了几样小菜,烫了一壶烧酒。翻译官不胜酒力,这一壶酒多半让小梁子咂嗼了。
吃完饭付帐,梁尚君突然想起他口袋里空无分文。昨日烧了东洋料理坊之后,他本该找地方弄点进项的,可是到了一家小旅馆头一挨枕头就不知东南西北了。他一觉睡醒,匆忙翻墙而出,他怕店家和他要店钱。他溜达到城外小河边洗了把脸,好歹收拾了一下尊容,正琢磨怎样筹划午餐的事呢,碰巧又遇上前日那个翻译官。俩人相见如故,故地重游了一番,又找到这家小店就餐。
翻译官一见小梁子囊中羞涩的样子,急忙说:
“兄弟,我这儿有钱,我是主你是客,怎么好意思让你破费呢?”
吃完饭,两人又沿街溜达了半天,小梁说他想再进鬼子兵营一次,问翻译官老兄有没有办法,还用上次那种方式行不行。未料到翻译官竟满口答应,说:
“行行,兄弟这事就保在我身上,咱俩谁跟谁呀?”翻译官左右瞅瞅,挤眉笑眼,坏坏地说,“兄弟上次得手了?还想二进宫一次一回,那位老兄没来,这次你想吃独食?”
赛时迁说:“不不,我这回不想去找那个花姑娘了,我想到鬼子司令那儿走一走,还是老章程,你只把我领到高桥的住处就行,你可立马走人,其它你就不管了。怎么样老兄,这事难办吗?”
“这有什么难办的,无非就是领进去个人吗,咱又不是第一回。行,你说啥时进司令部?”
“就今晚吧,我一闲就心里发慌。”
“今晚就今晚,现在时间还早点,要不我领你去个地方?”
“去哪儿?”
“青花楼啊!听说有个叫红翠柳的女孩,可水灵了。”
“不去不去,我这人不好这口,从来不去那种地方。”赛时迁说得是真话,他学得是童子功,一旦上了套,前功就尽弃了。
“好,不去就不去,再说我也没有那么多的钱呀!那兄弟你说,这段时间我们总得找个地方消遣消遣吧!”
“不行,我还有一件事要办!”小梁子突然想起什么。
“什么事?”胖子一副非常关心的样子。
“军衣呀!上次那套军装,我寄存在一个朋友处了,路程几十里,来去少说也得两个时辰。”
“那多麻烦呀!行了,我去司令部给你找一套。”
“你那里有现成的?不过你得找个小号的,我个子矮,不撑衣服。”
“行行,管后勤的我熟,一块喝过几回酒。”
“那我怎么感谢你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