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散完步刚回到住处,就遇到了上唇和下颔都留着胡须,头戴纶巾,手拿折扇,书生打扮的人,满面笑容地迎了上来。
“耶律小弟!”那人喊得十分亲切。
“朱前辈。”耶律齐恭敬地上前敬礼。
见他打扮程英就知他是书生朱子柳,也见了个礼,道:“见过朱前辈。”
朱子柳也不拘礼,哈哈笑了两声道:“这位姑娘就是我那黄蓉师妹的小师妹程姑娘了吧,就随她一起喊我声师兄就好,不用喊什么前辈。”
程英哪好意思真这么喊,只笑了笑。
朱子柳兴致盎然道:“耶律小弟,昨日我们聊得甚是投缘,不如今日再一起切磋切磋武道如何?”
耶律齐高兴道:“好啊,晚辈还要请前辈多多指教!”他回头看了程英一眼,以目光示意,就跟着朱子柳去了。
程英回到自己屋里发现没事可做,只能捡了那几本书看,看了一会儿实在觉得无趣,突然又想起来昨天洗了晾着的衣服应该干了。那还是耶律齐的那件衣服,一直收在她那里,因为路上不方便洗,昨天到了陆家庄才给他洗干净晾了,过了一夜又大半个白天,应该是干了。
出门去了另一处院子里,将他的衣服收了回来,准备叠好了还给他,却看见他的衣服有几处线头已经开了,便问庄上的丫鬟要来了针线给他重新补上。等补完了叠好才发觉,她现在这样,就跟妻子给丈夫洗衣补衣没什么两样,不由面孔有些微微发热。
心中暗暗说了一句:这次是刚好看到顺手而已,下次才不会帮他做这些呢!
刚把衣服放在桌上,就看到黄蓉推门进来了,仍旧带着一脸温婉的笑意,柔柔喊了一声:“师妹。”
“师姐?”程英也有些疑惑,这会儿黄蓉不是该和郭靖在书房里处理杨过和全真教的事情么。
黄蓉笑道:“我有事要问你。”她走到程英身边坐下,一眼就看到桌上的那件衣服和还没收起来的针线。看那颜色应是男子才会穿的,略一思索,想到她与耶律齐两人经常出双入对,心中也就明白了几分。想自己也是跟她这般年纪的时候遇到郭靖的,小女孩家的心思她怎会不懂,不过并不说破。
程英也注意到黄蓉是看到了那件衣服,心中一囧,但脸上依旧从容,十分自然,接过话头道:“师姐找我有什么事?”
黄蓉倒也没什么顾忌,直接开口便问:“过儿这孩子跟你认识多久了?”
程英眼皮一跳,心里觉得有些奇怪,莫不是杨过刚才在书房里和黄蓉起了争执?她慢条斯理道:“也有段时间了,约摸二十天前在洛阳遇到的,然后一起来的陆家庄。”说到了这里,停顿一下,不着痕迹地问:“怎么了,可是杨大哥刚才说了什么惹师姐你生气了?”
黄蓉笑道:“那倒没有,刚才我听过儿说了,他离开师门这件事也不能算是他一个人的错,那个赵志敬品行也好不到哪里去。”黄蓉对全真教的没什么好感,当年丘处机帮着杨铁心一心想促成郭靖和穆念慈的婚事,黄蓉一直都有些介怀。不过,这话她也就私下跟程英说说。
程英在心中暗暗思索,黄蓉又接着说:“听过儿说你们在路上遇到了七公他老人家,还传授了过儿降龙十八掌中的十二掌?”
“确有此事。”
“能得我师父他老人家传授掌法,过儿的人品应该是信得过去的。”她这会儿对杨过倒有几分喜欢起来。
“我和杨大哥相处也有段时间,的确是个磊落君子,不知师姐是何意?”
黄蓉神色变了变,有些为难,想了想还是跟程英说:“想来你不知道,过儿他爹和你姐夫是结义之交,不过他年轻的时候跟了金人,做了些违背民族大义的事情,落了个凄惨的下场。你姐夫对过儿一向怜惜,更因着他义弟的缘故,很早就有意将芙儿许配给过儿。我起先并不答应,原是怕过儿跟他爹一样,走错了路子,岂不是害了芙儿的一生!”
“那师姐现在的意思是有意促成杨大哥和郭姑娘一对?”程英很自然地问道,心中却忍不住暗思了一番,黄蓉这心偏得也真够可以,只考虑会不会害了郭芙一生,却不想杨过。但以郭芙这样的性子,配了杨过,即便勉强成对,也是互相吵闹一生吧。
黄蓉直白道:“我的确是有这个想法,我也知道跟你说这些不太合适,不过思来想去,跟过儿比较熟的就只有你和耶律公子了,这话我拿去问他岂不更不合适?”
程英有些无语,皱了眉头:“这事师姐是不是太草率了,还是要问问两个当事人的意愿,而且我看郭姑娘和武家两兄弟比和杨大哥都要亲切些。”
黄蓉叹了口气道:“的确也不着急,等过一阵子再看看吧。对了,还有件事要拜托你,明日宾客肯定比今日还要多,我也不将你当客人了,帮我招呼招呼吧。”
程英笑道:“这是必然,程英也不算是外人了,再说现在师姐你又怀了身孕,不宜太过操劳。”
“我一会儿去给鲁长老传授打狗棒法,这样也算是正式将丐帮交到了他的手上,明日再举行帮主交替大典,这样我就卸下了这个担子,也好跟着你姐夫回襄阳安心守城去。”黄蓉笑得云淡风轻,好似那丐帮之主的位子一点也不重要,说放就可以放下。
程英突然有些佩服她了,年轻时候的黄蓉,便如同江南的一只黄莺,热爱自由,直到她遇到了郭靖,将他看得比自由更重要,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