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群逸回到房间,坐到依旧呆滞的阿澈面前道:“你真的亲眼看到阿琴杀死了宛儿吗 ?”
像是回答丁群逸的话,阿澈一字一句的道:“我看到阿琴,她把双手伸进宛儿的襁褓中,孩子拼命的在哭啊!可是她就是不肯放手,罗夫人,罗夫人就在她身边……是她们,是她们杀死了那个女孩儿!”阿澈断断续续的说着,突然抓起丁群逸的衣袖道:“不能放过她们,她们是杀人凶手,我们要把她们的罪行公诸于众,让她们为死去的女孩儿偿命。”
丁群逸心疼的拉着阿澈的手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就是因为这个受到了惊吓?阿琴,我真没想到她居然是这种人,枉我当日一时心软留下了这个孩子,真是可惜了。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你不能再受到任何刺激了,你知不知道你已经……”丁群逸尚未将怀孕二字说出口,阿澈便大声喊道:“我不能无视这种事情的发生,你知道我一想到这个我心里就发寒,那是她的亲骨肉啊,她居然下得去手,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是她做不出来的?现在想一想我以前对她的纵容都是可怕,她最恨的人是我呀!她怎么容得下我?”
丁群逸只得安慰道:“你放心吧,我会保护好你的!”
“防不胜防啊……”阿澈哭道:“其实有很多事情我都瞒着你呢!阿琴,她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蛇蝎女子。我们一定要将她的罪行公诸于众,不能让宛儿枉死……”
丁群逸一听她这么说,便有些急的道:“不行,如果告诉别人,阿琴杀死了自己的女儿,那一定会有人问这是为什么?到时候她跟阿梨的丑事就会大白于天下,届时你让我的脸面往哪里放?奉宝坊的玉器已经卖向了全国十七个省以及海外,你难道要我的丑事也跟着跑遍十七个省吗?”
阿澈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群逸,你怎么会是这种人?我跟你说一个婴儿死了那是一条人命,你没有听进去,反而最先关心自己的名誉?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铁石心肠?这不是我认识的群逸啊!我认识的群逸应该是充满正义感的,嫉恶如仇的啊!”
丁群逸‘嚯’的一声站起,道:“现在我肩上担负的是整个奉宝坊的命运,怎么能像从前一样任意妄为?更何况宛儿或许本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阿琴也许正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才会做出对她有利的抉择吧!既然送走她是阿琴的决定,那么对于这件事,我并不想多说什么?”
阿澈望着丁群逸,他的冷漠是自己陌生的。察觉到她的惧意,丁群逸苦笑道:“听我说,无论是不是你看错了,不要将此事声张出去,你应该照顾好你自己……”他将手放到阿澈的手上,期待能平复她的惧意,但事与愿违,阿澈迅速的推开了他:“不,我没办法做到视而不见,这已经超出了我所能忍受的范围,我不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啊!”阿澈情绪异常的激动。
“你们吵什么呢?”永莲端着碗药走了进来,丁群逸继续气苦的道:“你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体谅我?你难道都不想想这件事情如果发生对我的名誉有多大的损害吗?”
“你个人的名誉真的已经重要到了比一个生命的消失更严重了吗?”阿澈也喊道。
“好了,你们能不能不要再吵了。”永莲大声对玉澈劝道:“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怀孕了?如果还想要这个孩子,就安安静静的呆着,其他的什么都不要想,不要管了!”
阿澈惊讶的看着永莲,思绪许久不能归位:“你说什么?我……我怀孕了……”阿澈错愕的看着丁群逸,终于明白了在玉屋楼时的不适从何而来。接下来她什么都忘记了,只是摸着自己的肚子,分外安静的,不信任的反问道:“我真是怀孕了!”
永莲将她扶回榻上道:“是啊!你怎么那么不小心?都快两个月了你居然不知道?”
阿澈愧疚的道:“我是真不知情啊!生完凌渊后我月信一直都不准时,怎么会想到自己会怀孕?”
永莲责备道:“还说呢?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当娘的,今儿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害得你成了那副样子?刚才大夫都说……”永莲急忙打住,玉澈反而问道:“大夫说什么了?”
永莲看了看丁群逸,见他不说话只是叹气,才道:“姐,你得有心里准备,大夫说你受了惊,这孩子未必保得住。”
“什么……”玉澈惊呼,因着一急,腹中又是一阵不适。丁群逸忙上前扶着她道:“还要做什么?跟我说就可以了,你现在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卧床休息,其他的什么都不要想,不要做。”
玉澈却哭道:“阿莲说的是不是真的?这个孩子会保不住?群逸,我对不起你啊!”
丁群逸紧紧的皱了皱眉头:“事情没有那么糟糕,保不保得住其实全在于你,你若安心静养,自然是容易保住的,若还胡思乱想,恐怕就会害了他!”
阿澈突然很听话的点了点头:“你说的对,我要静养起来,我要好好的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