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啦。”正和李锏伏案商量着什么的卫景离头都没抬,直言道。
“卫景离你什么意思?”奚茗叉着腰站在帐帘处梗着脖子道,“耍我么?昨天你告诉我今次要偷袭刑戮,晚上又不告诉我只由安北军出动,你看我着急上火很好笑是吗?”
卫景离和李锏二人都没想到奚茗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怒嗔,两人竟都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在卫景离的示意下,李锏很识相地笑着屏退出了帐子。
卫景离这才浅笑道:“我看你睡得蛮香……”
这个家伙……又进了她的帐子偷窥她睡觉,他是变态么?!奚茗嘴角抽搐几下,一掌拍在矮几上切齿道:“难道你不知道进别人的房间是要敲门的吗?!你堂堂大陵四皇子难不成连这点修养都没有?”
“方才你进来的时候也没有通告一声啊,好歹这里也是中军帐。”卫景离闲适地呷一口茶,魅笑道。
奚茗语塞,瞧着卫景离一脸的得意和猖狂她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个家伙,到底什么时候才肯认个错呢?也许,下辈子吧!
奚茗眯着眼冷哼一声,转身就要离开,嘴上还不忘挑衅道:“你还知道这里是中军帐啊,既然如此,坐在中军帐的人物竟然能在士兵攻打刑戮这种鼎沸时刻清闲得喝茶,也真是奇葩得紧呢!”奚茗不自觉地将声调扬了几度。
卫景离垂首笑了笑并不直接回答,反而起身将自己身上披着的狐白裘轻轻搭在奚茗肩头,见奚茗匆忙之下束起的头发有些凌乱,很自然地抬手就要将奚茗额前散乱的发丝轻柔地掠至耳后。奚茗被卫景离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惊得向后一挫,躲开了卫景离拂面的手。
卫景离修长白皙的手在半空中一滞,见奚茗眼神飘忽、表情尴尬,脸上渗出淡淡的红晕,他意识到,自己好像有些越矩了,心里自嘲地笑笑,将手收了回来。
“夜里凉,回去盖着这狐白裘睡吧……不久后伤兵的救治也不轻松呢,去养好精神吧。”卫景离坐回塌上,语气神态已然恢复了皇子之仪。
“什么?伤兵?”卫景离的话将奚茗从方才怪异的氛围中敲醒,她不由奇道。
“嗯,刑戮要塞每晚都有匪贼值夜,十人一组,每一个时辰换一次岗,要塞下又布有照明灯,加之地形开阔,一旦有风吹草动自然尽收眼底……那五百士兵又怎能突破防线呢?”卫景离揉了揉额角。
奚茗心里没来由地一紧,沉默片刻才道:“那你为什么还要让他们去送死?”
卫景离抬首直勾勾地盯着奚茗的眼睛,道:“如此,他们才更能知难而退。”词间语气森然。
奚茗被卫景离变得漠然的眼神盯得打了个寒战,肩头狐白裘上残留的卫景离的温度也瞬间凝结,然后碎掉。
卫景离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要用五百士兵的性命去博得一个警告么?
“我……不懂。”奚茗缓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