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瑶珠和久里也许听不出来她讲述过程中刻意忽略的内容,但作为当事人之一的徐子谦自然敏感地扑捉到了这一点。
当奚茗第一次选择跳过的时候,不经意地瞟了一眼徐子谦,却见他眉头微蹙,慵懒的眸子略睁,继而了然一笑。奚茗白了他一眼,脸蛋却飘上了两片绯红。徐子谦见状,笑得更加灿烂了。
奚茗挑挑眉梢,想不明白为何徐子谦能如此坦然地做出一副事不关己的嚣张模样来,也不知当时是谁鼻血流得止都止不住!
奚茗顿了顿,小手暗暗探向案几下,摸到右手边徐子谦的大腿,精准而迅捷地在他的穴位上狠狠一拧让你再嚣张!
大腿上遽然传来痛感,徐子谦的笑容瞬间消融,眉头攒在一起,面色不佳,但他修养极佳,始终没有因为吃痛而叫出声来。 甚至在面对邓瑶珠投射过来的奇怪目光时,还能做到讪讪一笑,同时手掌亦探向案底,抚上腿侧的那只柔荑,将其整个包裹在自己的掌心,轻轻握到一旁。痛感顿消,他却不愿意再将手掌松开。
“原来大明宫的那把火是茗儿你放的呀!”邓瑶珠无限唏嘘,“我早先便听说陵国四皇子大婚之后颓废自残了好几日,没想到竟是因为你啊。可是你当日又为何眼睁睁看着四皇子和帅哥哥如此那般地冲向火海,而不告诉他们真相呢?!”
久里也将目光锁定在奚茗脸上,他比邓瑶珠更想知道原因,知道她为何再一次抛下了自己?对于此,他心里尚且存在着一丝怨气。
为什么?奚茗问自己,是为了苟活吗?
“置之死地,而后重生。”见奚茗面露难色,徐子谦主动开腔替她解围,“彼时茗儿面对灭口的危机,本就朝不保夕,若是将真相告知情绪激动的四皇子和久里,恐怕陵国君亦会采取相应的行动伺机再行暗杀。在那种鱼游沸鼎之时,茗儿被迫只能离开,否则仍会引来皇帝的追杀令,甚至,不仅仅是陵国君的杀机……毕竟,离开,才有机会重逢。”
经徐子谦这么一解释,久里心中的那一点怨气和疑虑也于顷刻间消散了,此刻他对徐子谦此人也生出了些感激之情来,感谢他在危难之时救了奚茗。同时,他也对奚茗生出更为沉重的疼惜来他是了解奚茗的,她眼睁睁看着卫景离和自己妄图奋不顾身冲向火海的时候,该是有多么地心痛?她又究竟,流了多少眼泪?
邓瑶珠点点头,手托腮回味起这段惊险绝伦的历程,灌下一杯早已晾凉的茶水压惊。凉茶甫一下肚,她却像忽然受了刺激一般幡然醒悟:“不对不对,茗儿你当日放火假死,四皇子并不知真相,而且还伤心欲绝,弄得天下皆知,那么帅哥哥又怎会知道你还活着,而且还一路追到了洛邑?”
众人又将注意力集中在久里身上。
久里摇摇头,缓缓道:“不,主上知道,他从一开始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