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王府内的喧闹声和惊慌声渐息,奚茗才搀扶着久里赶往无息阁找卫景离,毕竟方才外庭的惊叫声确实太骇人了,莫不是真的超出了卫景离的算计死了人?
才步入无息阁,就见整个外轩都站满了人,守卫的甲士手握短剑立在门口一副凛然模样;持盈、持锐、李葳和青龙旗旗长王恒站在大堂一侧,均手握短剑抵着堂中垂首下跪、缚着手的几名下人婢女;大堂另一侧则站着五名身着玄色武服的蒙面人,一个个都是豪汉身姿,身上无一不是染着大片的血迹,然而皮肉外翻的伤口却不见流血,反在烛火下显得愈发可怖阴森;为首的那名蒙面人倒是左臂真的被开了一个长约三寸的口子,血流不止,孙瑭公正立在其身侧为其包扎伤口;施施然坐在堂中的自是卫景离无疑,李锏则立在其身侧。本来应该是济济一堂的场面,却因这刀剑的出场和鲜血的映衬而显得万分诡异。
奚茗在无息阁门口瞧见堂内的瘆人景象不由放慢了脚步,拉着久里呆在门口竟不知是进是退。
卫景离往门口淡淡地瞟了一眼,抢先道:“进来吧。”
“啊?哦。”奚茗应声扶着久里蹭进了门,贴着大堂边缘向李葳等人一侧挪去,这时才得空打量起对面一侧站着的五名玄衣武士。
只见对面五人露出的眉眼毫无特点,肤色不白不黑,身形中等,虽然身上沾满血迹却不见伤口真的流血……他们是,最善乔装易容的溪字营释容部?如此,为首那个隐隐透漏出凛然气质的男子就是位居溪字营第六席的“诡千变”释容啦。
果不其然,这些擅长易容和乔装的隐卫皆看似其貌不扬,单凭几次接触很难记得住他们的体态,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更容易扮演别人、乔装幻化而不引起他人的怀疑。如此看来,所谓“死人啦”也是他们扮演的一场“假死”罢了。
“久里?!”李葳、持盈、持锐三人惊喜道。他们三人受到卫景离的指示,大半夜蹲守在各自的岗位上抓人,不知久里半夜里苏醒过来,奇怪的是,他竟和奚茗一齐赶来。
“久里,你醒啦?”卫景离淡淡地问,这一问便殁去了他去过奚茗所在的西苑的事实。
久里稳了稳身形,抱拳对卫景离略一施礼。
卫景离继续道,“一会儿还是让孙先生给瞧瞧。”
“谢主上!”久里抱拳行礼,低头的瞬间迅速用余光将跪在堂中的几人打量个遍。
那是四男两女,都是容王府内的下人,来王府的时间长短参差不齐,其中一名婢女叫莲儿,在王府已有六年之久,今年正是二十有一,是内庭卫景离较为近身的丫头,平日里做事麻利,几乎从未出过大的纰漏,如今却跪在堂中,难道……没错了,只怕莲儿是谁家派出的细作。几乎是出于本能,久里一展手臂,将奚茗微带到身后,以防当中的各府细作有所行动。
“茗儿小心,这些人可是别府派来咱们容王府的细作,有几个身手还很不错呢。”李葳凑在奚茗耳边轻声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