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每一句悲壮的誓言都必须要有同样隆重的场景来烘托,多少年后,当林绮想起自己对他说的第一句同生共死的誓言,依然忍不住浅笑嫣然,因为并不是每个女人这样的机会,能在漫天闪耀的爆炸和纷飞四溅的血光中亲眼看着自己的男人如战神般坚挺地站在那里,为她舍命而战!
那一刻,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一声巨响,小室的房门像暴风雨中的树叶被炸飞,腾然而起的烟雾带着呛人的味道在门口破开的大洞处袅袅盘旋,几乎在同一时间,武装分子的队长躲在门外飞快地往屋里扔进一枚闪光雷。
这是一个极其标准的战术动作,定向爆破和闪光雷产生的震鸣和光亮能让屋中的人出现短暂的眩晕,给他们制造绝佳的攻击机会。
然而,闪光雷熟悉的爆鸣声并没有响起,屋里是死一般的沉寂。
队长看了看身后的队员,队员摇摇头,两人大眼瞪小眼,同时暗骂,妈的,伪劣产品!
于是,他做了一个正常人都会做的举动,缓缓地把头探出门框,想看看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黑暗中,借着从门外透进来的月光,他看到了一个魔鬼,嘴角正挂着诚挚的微笑,手里捏着闪光雷的保险,向他发出了真诚的地狱之约。
皎洁的月光沐浴在魔鬼身上,也不禁地惨白苍凉起来,变得朦胧而诡异,蜕变成地狱使者的圣光。
那个魔鬼伸出了手掌,他眼睁睁地看着那只手掌在他眼中越变越大,却根本来不及闪避就被这只手掌隔着头套牢牢地抓住了头发,他不是不想躲,他发誓,他根本看不到对方的动作!
他想张开嘴喊一声,但这个念头刚从大脑以生物电的形式传播到末梢神经,牙齿和口腔就是一阵强烈的剧痛,疼得他整个灵魂都麻木了起来。
明飞傲然跨立,一手抓着他的头发,一手把闪光雷狠狠塞进了他的嘴里,势如破竹,摧枯拉朽!就这么蛮横!就这么不讲理!
我让你丫往我家里乱扔东西!我让你丫朝我家里乱看!我让你丫炸我家门!我了个擦得!
牙齿是人体最坚硬的部分,但是这颗闪光雷就这么霸道地塞了进去,牙齿、牙床、舌头瞬间被搅成了骨头和烂肉的混合物,和喷涌而出的血水被闪光雷生生顶进了喉咙!
“咕噜咕噜。”吞咽血水的声音压抑了他即将发出的那声痛呼,他睁着难以置信的眼睛,仰面向后倒去,飙出一道血线。
他怔怔地退后几步,已经感觉不到牙齿的存在,茫然地看向了一旁的队员。
队员们同样惊恐地看着他,一颗硕大的闪光雷取代了他下巴的位置,突兀地耸立在脸上,他的脑袋就像是被扎破的血袋,一股股血流刺溜刺溜地pēn_shè而出。
“轰!”伴着一声沉闷的响声,闪光雷爆开,他的整个脑袋瞬间变成了一坨焦黑的球状物体,黑烟从化成灰烬的眼球、耳膜、鼻腔中袅袅升起,站立着的身子摇晃了几下便跪倒在地上,向前倒了下来,变成了一具散发着焦糊味道的尸体。
其他的武装分子哪个不是杀人如麻,但这惊悚的一幕还是让他们感觉到了彻骨的寒意,他们甚至根本没有看到对手,队长就在这种近乎于虐杀的方式下丢了性命。
这是赤果果的挑衅,更是堂堂正正的立威!
但是,面对这种挑衅和屈辱,他们只能生生吞下,因为对方有这个实力!
好在他们也是久经沙场,一时的失神后,便不再管队长的尸体,副队长接替了指挥的位置,分成两队紧紧贴在贴在门框外侧,冷静、漠然,犹如一具具冰冷的杀人机器。
最后一人从武装背心中掏出了热成像设备,向屋中扫描,却毫无发现,对其他人摇了摇头。
副队长压低了声音对耳麦低吼:“鹰眼!怎么回事!”
“不知道,我也看不到。”狙击手也被刚才那近乎于魔鬼的攻击震慑得不轻,说话有些哆嗦,“他们身上淋了水,暂时看不到,不过一会儿就好了,你们可以先观察一下。”
“妈的。”副队长暗骂了一声,右手拍拍额头,对身后一个身材精瘦的小个子比划了个观察的手势。
小个子点头,走到门左侧,退后半步、双膝下蹲,猛地一蹬地面,从门口疾闪而过,身法极快,如同白马过隙,他的速度很快,别人只能看到一抹黑影。
在晃过门口的一瞬间,他看到了一根黑洞洞的枪管。
“砰!”一声沉闷的枪声在他的身影闪过门口正中间时响起,小个子的前额骤然暴起一团血雾,后脑处像被巨锤砸烂的西瓜,红的白的随着子弹的轨迹飙射而出,天灵盖飞上了半空,随即尸体如同被装甲车撞了一般般向后飞起,重重的摔在尘埃之中。
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鲜血如泉涌般在额前的大洞喷出,血泊在身下的土地慢慢地扩大着,空洞的眼睛直勾勾仰望着夜空,还残留着一抹心悸的惊恐。
门外的每一个武装分子瞬间从脖颈凉到了尾巴骨,小个子是名退役的侦察兵兵王,以身法迅疾著称,他们可以打赌,他晃过门口的时间绝对不会超过0。1秒钟,偏偏就是这0。1秒钟定格成了死亡时间。
里面的到底是什么人?!每个人都在心里抓狂地咆哮着。
在这么短的时间瞄准射击,并精确地命中眉心,他们自问自己绝对做不到!情报里说里面只有个女人?啊呸!女人怎么可能有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