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红军九军团智取黔西北重镇瓜儿井,俘敌一百五十余人,斩获颇丰,除百十来只长短枪外,还缴获了大量的盐巴和粮食,最重要个是,红军得到了短暂的休整。军团长和政委亲自出马,发动群众,宣传革命道理和红军的宗旨,把大量的粮食和盐巴分给群众。事实胜于雄辩,红军不是青面獠牙也没有像野兽一样全身长毛,财产是共了,可那是官家和几个罪大恶极奸商、大地主的东西;应民众要求革了几个横行乡里、无恶不作兵勇的命后,一直受国民党欺骗和蒙蔽的群众有了些觉悟,四里八乡欢呼雀跃,奔走相告,都传红军一个好字。于是汉族、苗族许多青壮年都踊跃着参军,瓜儿井镇和周边四里八乡像过年一样热闹了好几天。
支援二、三班、战斗排由虎子带领,驻扎瓜儿井镇西面观音岩一带,一班随铁英班长住军团部卫生队,陆达、郑幺娃和代三等一天围着铁英转,特别是代三,连铁英上茅房都跟了去。
铁英遭一匹马就整折了小腿,本来就觉得很没有面子,又被这三人和四排长等老一班战士成天跟着,恨不得拿右腿踢人。
军团长和政委是每晚必来的,随行必要带来些好东西,什么鸡、鸭、猪肉,应有尽有,并叫后勤单位送了铁锅木盆过来,叫铁英自己安排伙食,不必吃卫生队炊事班饭菜。但支援一班的人整烧烤可以,真要淘米煮饭、烧鸡炖肉的就摸不到门路了,见了好东西吃不成,急得一干子人想哭,以四排长为首的几个人就提了东西,找个墙角处,拾柴升火,又准备过原始生活,烧烤。
铁英的脚刚一受伤,就被虎子的一只虎爪装模作样的抓捏推拿了一番,整得他痛不欲生,几欲踢人,但好歹骨折处总算被推回了原位;虎子又找了些草草药敷在患处,扎了根绷带,本来还可以搞个金鸡**、单脚蹦跳着行动一番,不料进了卫生队却被医生捆上了蔑块做的什么夹板。铁英不干,只是老医生身边一个端手术盆的**不停的拿一双好看的眼睛向他偷看,饶是铁英杀敌人凶狠,任一双狼眼如何犀利,却不敢去看一眼**,反把自己整得脸红起来,小心脏也不停的乱跳,乱了方寸,遂任由老医生摆弄,把一只左脚整得硕大而累赘,还不敢乱动,进出都要代三等人抬着,十分窘迫。
昨晚军团长带了好东西过来,只是交给了四排长,铁英并不知道。临近中午,陆达把铁英受伤左脚高高的在屋梁上垂下的一根绳子上挂了,喜滋滋的溜出去了。遭整得失去了行动自由,铁英闲得发慌,时不时哼两句妈妈教的上海小调,脑壳里却总要跑出**那双漂亮的眼睛和一张营养**却很秀气的瓜子脸来,他很烦恼,偏代三又不懂事,有事无事的在房间里窜进窜出,心情好像还十分的好,哼着土里吧唧的农家土语,时不时的跑来给队长盖盖被子、垫垫枕头,没来由的提了夜壶【盛尿的容器】出来要叫铁英屙尿。铁英想杀人的心都有了,如果夜壶口子够大,只怕郑幺娃两人的脑壳都被摁进了夜壶里——喝死你。
铁英行动不便,被捆绑了闷在屋子里不是耍处,见郑幺娃和代三几人不时兴冲冲的进出,喊了几声要两人陪了自己说话,这俩家伙居然哼哼唧唧的言左而其他;又晃眼见了四排长等人鬼鬼祟祟的样子,想不出究竟,看郑幺娃要出门,喝住:“你给老子几爷子在做啥子?”
幺娃晓得铁英心里挂念着一路救下来的那些伤病员,怕遭铁英把好东西又送了人,唯恐到口的肥肉飞了,不肯说:“没啥子呀,不是见了队长精神好,大家心里高兴呢”。郑幺娃何许人也?土匪出生,说点谎话脸不红心不跳。但铁英却不觉得自己精神有多好,心情更不好,躺慌了想换个姿势都被陆达、代三和郑幺娃手忙脚乱的按住,言曰“不能动了脚哦,伤筋动骨一百天哟,不是不得好的吔”,川、黔一带说话多带辅助感叹词,一阵“喔、哟、吔”的威胁后还把铁英绑得更牢;代三更是负责,和郑幺娃把一张破烂席子【篾条编制】都搬到了铁英床前,稍有动弹便被按住。铁英自然可以一巴掌就把两人刮得远远的,能刮吗?亲人一样的感情呀,不好意思还别扭得很,所以郑幺娃说几个见了队长什么什么的就高兴,就完全是现编现说的谎言。铁英见代三又咿咿呀呀的窜了进来,威胁:“你几爷子莫又违反什么纪律了吧?老实说哈,又在哪里整了好东西回来?”
支援班不早集合、晚点名,也不像其他连队一样进行队列和战术、射击训练,出入任何地方都是没有人会阻拦,也就常常买了些好东西回来偷着吃;更有甚者,郑幺娃在沿途路上还狐假虎威的威胁乡民白吃白拿了两回,被军团“肃纪队”【军团势成孤军,专门成立的一只纪律纠察队伍】查实后按理也就枪毙了,但不敢动,报军团部后政治部转达了铁英。铁英最恨也是这种仗势欺人的人,想叫虎子一枪打死又舍不得,问:“想走想留?”
郑幺娃看队长玩的是真的后脚都骇耙了,哪里敢说走,必遭铁虎一枪打死或一脚踢死:免得祸害人;赶紧用手自己把猴子样的嘴脸一阵暴打,声泪俱下,自然选择留。铁英一句话:“扛一箱弹药不吃不喝三天,能活下来算你命大”。
铁英言出必行,那郑幺娃一路行军由谁监管?铁虎。铁虎和人?一天虎着脸只想杀人的人,郑幺娃就是深更半夜想偷着喝自己的尿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