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碧峰听了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唉,你也不要这么伤感。其实每个人都活得不是很完美。在这个世界上,就是做皇帝,也会有无尽的烦恼,何况是我们。”
阮桂珍冷笑了一声,说:“你还有什么烦恼,有那样的女人天天陪着你,你还有什么烦恼。你要是有烦恼,早就回来了。你说这话不过是想安慰安慰人罢了。”
“不,你错了,我的日子也不是很好过。只不过你不知道,唉,我说什么你也不信,不如我不说罢。”
“你说给我听,我又能把你怎么样了?”阮桂珍忽走过来,眼中顿射出又一番美艳,伸出手去,眼角下满是泪痕:“我倒是很想听。不如我们坐在床上,你来好好地给我说一说吧。”
成碧峰愣了一下,倒是转过头去思索了好一会儿,摇了摇头,说道:“对不起,我要走了。因为我来的时候,她只给了我二十分钟的时间。现在,时间已经快到了。”
阮桂珍无力地把那只手垂下来,然而忽然却急切地说道:“碧峰,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急地叫你回来吗?因为我真地快要死了!”
成碧峰再次打了一个愣神,回过脸来对着妻子盯着看了半天。此时俩人的眼眸里数秒内已经转换了千百个变化,良久,成碧峰脸上涌起一阵厚而重的悲哀,终于,启口低低地诉道:“珍,我对不起你。我想我现在应该把实话告诉你了。不错,是我害了你的一生。当初,真正的原因是我为了躲避仇敌的追杀,迫不得已才要娶你,以图来隐藏我的行踪。但是这样做却让你如此难过,我就象是把你关在了坟墓里,整整二十四年……对不起,请让我真诚地说声对不起。现在,我给你自由,你为什么不享受这种自由?你可以选择你想要的任何生活。包括,任何男人。而这些,成家的钱完全可以为你买得到手。”
“可是我并不想要,因为我到底选择的还是你!”阮桂珍却激动地说,满身滚滚洋溢着幸福的光彩:“我不管你当初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娶我,但是我真地非常幸福。尽管我只有一张薄纸,你儿子的女朋友说婚姻不过是一张薄纸,但是这张薄纸却就是我的一生!因为它可以让我在死的时候很欣慰地告诉任何人说:我是成碧峰的妻子。而仅此一点,我还有什么不足的呢!我并不想要真实,我早就把人看透了,人不过就是一个虚伪的动物。虚伪地生,虚伪地死,我愿意那一张虚伪的纸覆盖着我,就那样在我幸福而虚伪的生命里死去!”
“你疯了!”成碧峰忽然大声说,看着阮桂珍的一番狂态,不胜痛心。忽又低了声音,说:“对不起,我要走了。”
阮桂珍忽然泣道:“我快要死了,这是真的!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急地喊你回来吗?因为森儿要娶媳妇了。我很知道我不能阻挡他,就象当初我不能阻挡你走进另一个女人的怀抱。我马上就要失去他了,所以我要死了。所以我要你回来,想见你最后的一面。这些都不是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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