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还是调回到省城工作吧,省得家里人总为你担心。”曲娜通过关系把他调回到省城简直就是举手之劳,上一回她已经帮白玉田运作好了,把他暂时调到省局某处任副处长,等有合适时机再提为正处级,但白玉田没同意,硬把这事别黄了。
白玉田不想这个时候在电话里说这些,他看了一眼郭峰,然后说道:
“妈,这事儿以后再说吧,我现在正忙着呢,我的同事还在等着我,您要没有别的事我就挂了。”
对方无奈的说:
“好吧,好吧,你忙去吧!”曲娜放下电话,气呼呼的指着电话对孙明科说:“也不知道我哪辈子欠他的,别人挖空心想来都来不了,我主动给他往省城办,他不但不领情,好像我在多此一举。”
孙明科并没有顺着她说,而是阐明自己的观点,“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尤其是咱家白玉田这样有知识,有远见,有个性的年轻人,他有他自己**思维的模式,他是不会被别人轻易左右的。”
“狗屁,我看他是不知天高地厚,不知好歹,是在自以为是。”曲娜不知在用什么词来形容他,她在屋里来回转了两圈,然后扔出一句话,“不行,我不能让他任意由着性子来,不能让他俩这样长期两地分居。”
白玉田放下电话,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钱包,他把钱包里面的钱全部掏了出来,他把钱放入兜里,对郭峰说了声,“走。”俩人便下楼直奔肖劲刚家。途经商店,白玉田让司机停车,他拿出钱来叫郭峰和司机下车买些水果和营养品带上,然后他们再次来到肖劲刚家。
白玉田跟着郭峰推门进屋,郭峰刚要喊肖雅莲和他老婆的名字,被白玉田制止住了。这时从肖劲刚住的后屋传出两个女人对话声。
“嫂子,你说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我从小到大也没做过坏事啊,老天爷为什么总是跟我过不去呀!”肖雅莲停下整理哥哥的遗物,“呜!呜!”哭诉着。
郭峰爱人难过的劝道:
“好妹妹,谁都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既然发生了就得想开些,坚强些,你可千万别把身体哭坏了。”
肖雅莲擦了的几件旧衣服放在一个包裹皮上,一边将它们包起来,一边说:
“不满嫂子,听到哥哥没了的消息,当时我的精神彻底垮了,我一点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我甚至都想过,在做饭的时候把耗子药放进去,然后带着我爸爸,我们父女俩一起到另一个世界找我妈妈和我哥哥去。”
白玉田再也听不下去了,他赶紧三步并两步来到肖雅莲她们面前,说:
“好姑娘,你可千万别干傻事。人死不能复生,别相信有什么另一个世界,常言道,‘好死不如赖活。’人要死了可就再也回不来了。再说,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你幼小的侄儿想想,他这么小,你要死了,他可怎么办呀!你要是真这么做,怎么向你死去的哥哥交代呀!”白玉田把水果和营养品放在炕上,接着说:“你哥哥走了,你们这个家可都指望你啦!生活上有困难不要紧,我们大家一起想办法解决。”他边说边把从兜里掏出的钱放在炕桌上,“这是看守大队全体干警给你家捐的款。”说着,又从另一个兜里掏出一打钱,说:“这是我个人的一点心意,你全都收下吧。”
肖雅莲惊讶的看着桌上这些钱,一下子由坐姿改成了跪姿,她的头冲着白玉田磕了好几下,“谢谢!谢谢监狱领导和帮助我们的各位好心人。谢谢!”肖雅莲刚刚擦掉的眼泪又一次流了出来,但是,这次流出来的眼泪不是悲伤的泪,而是激动的泪,感激的泪。
小京京看着姑姑又是磕头,又是不停的流泪,吓得搂着姑姑的胳膊“哇!哇!”哭了起来。在哭的时候眼睛还不停的盯着炕上的水果。
白玉田扶着肖雅莲说:
“雅莲妹妹,快点好好坐下,你可千万别这样,你看看把孩子吓的。”他跟郭峰的爱人一起把她扶好。白玉田从水果兜里拿出一个苹果,掏出手绢擦了擦,递给小京京,说:
“给,别哭了,吃苹果。”
小京京接过苹果立即停止了哭声,他津津有味地大口大口地啃了起来。
白玉田从肖劲刚家回到宿舍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两顿没吃饭的他想下碗面条充充饥,可是煮好面条只吃了两小口,却怎么也不好下咽。他干脆从书柜上取下一本书,倒上一盆洗脚水,一边泡脚,一边翻看了几页书,不知为什么他感觉心烦意乱,书也看不进去。他把脚擦干,水也没倒,脱了衣服便钻进了被窝,闭上眼睛却一点觉意也没有,白天一幕幕事情就像放电影一样从他眼前飘来飞去。他从肖劲刚因为没有前途和生活希望而选择了死,想到李政委占着茅坑不拉屎,在领导岗位除了耍嘴皮子,搞特权,不停地收受礼金,不断地的给领导送礼之外,其他什么具体事儿也不干;他又从肖劲刚家境贫寒,面对父亲无钱看病,妹妹因穷辍学,儿子无钱入托,宁可选择死也不去做违法乱纪的事,想到有些干部是无忌惮的从犯人身上搜刮“油水”,国家关于保外就医、假释、减刑等一些法律规定,全都当成他们发财致富的渠道;他从肖劲刚家里大年初一那口铁锅里馏着的那种令人寒酸的饭菜,想到岳母家里平时吃不完倒掉的那些山珍海味;从小京京看着锅里馒头的渴望眼神,想到孙洁和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