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白抬头,望了望渐渐暗沉下来的天,“无碍,爷乏得紧,坐下歇会。binhuo.”
“歇什么歇!”慕容楚恨恨地瞪眼,“我要是不回来,看你冻成棍,被野狼扛了去!”
凤眸一转,云初白哼道:“哪儿来那么大胆的野狼敢扛爷?”
他一副天下唯我独尊的模样,傲气得很。
慕容楚嗤了声,直奔主题:“可是哪儿不舒坦?”
这位爷可是带着林妹妹娇滴滴的属性,再说,现下他又受了伤,如果要死起来,可是容易得很。
云初白撩了她一眼,轻描淡写道:“无碍。”
鉴于他每次“无碍”的前科,慕容楚不大放心,“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再不老实交代,老回头找人强了你!”
她瞪着眼,一手叉腰,一手指他,一副恶霸样。
云初白才不吃她这一套,“呵!你敢!”
慕容楚没说话,只直直地望着他幽深深的凤眸,似乎要望到他的心里去。
瞬间便是天空地静,时间似乎顿住了。
良久,云初白叹了声,缓缓地把头埋到了她怀里,“疼。”
只一个字,却像一个溜,在慕容楚的心口上“噗”地扎了下,她目光一垂,撩向云初白的腿,“走不了了?”
云初白轻轻地点了点头,“嗯。”
他这副乖乖的模样,小可怜见儿的,怪招人稀罕的。
叹了声,慕容楚背对他半蹲了下来,“上来吧!老背你!”
鹅毛样的大雪,漫天漫地地卷着,卷的这世界似乎乱了套,女像汉,汉像娘,这都什么事儿啊!
慕容楚一个姑娘家,背着云初白个大男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风雪里,“爷啊,你说我上辈到底造了什么孽了?怎么一遇见你,就倒了八辈血霉似的呢?”
当年部队军演的时候,她扛着百十斤重的物资急行军三天三夜,腰不酸腿不疼,可现在,许是吃得多,动得少,背着云初白,就像背了双人份的行军包,才不过一个多时辰,她就累得快要迈不动腿。
云初白疼的是腿,他嘴可没什么问题,仍是贱得很,“哼,你这是祖坟上冒了青烟!爷还不稀地让旁的阿猫阿狗背呢!”
遇险之后,人家都是美男背着走,她却是背着美男走,慕容楚心里头本就不大高兴,这会又听云初白把她和阿猫阿狗们合并了同类项,她气不过了,“小贱人,信不信我这就把你扔河里?”
她停在点青河边,作势要松手。
云初白倒是不怕,他轻声一笑,十分笃定道:“阿楚,爷知道你不敢。”
慕容楚眼一瞪,“啥?小看老啊?”
拽了拽她冻得通红的耳朵,云初白笑道:“爷得提醒你,现下爷连路都走不了了,你觉得爷还能游水?”
嗯,也是,把他扔下去,她还得跳河救美,确实不值当的。
慕容楚叹了声,认了命,又顶着风,冒着雪,沿着河岸接着走。
没多一会,她忽然想起个事儿,“我说爷啊,这回我救了你一命,以前你救我那些人情债是不是能抵消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