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上只余赵适、郭冉二人,赵适仗着死鬼爹的功劳,还有公主娘的地位,那是越斗越勇啊,而郭冉虽然脾气爆了些,但脑子还是有的,凉飕飕的湖风一吹,他已清醒了大半。
奶奶的,不听娘说话,吃亏在眼前啊!早知如此,他出门前就该听娘亲的话,翻一翻黄历的,这会子,他接着打就是故意扰乱皇宫治安,不打认怂吧又丢面子,真是左右为难。
郭冉这一走神,就让赵适抓住了空子,趁着一个旋身的当儿,赵适那扇柄轻轻一抬,再往郭冉胸口重重一锤,“噗通”,郭冉终于如他所愿,成了落汤鸡。
“哈哈哈哈,小郭,凉快不?”赵适晃着那把描着修竹的折扇,潇洒地撩袍一蹲,冲着在湖里扑腾的郭冉吆喝了一嗓子。
“救命——救命啊——”湖里泡着的郭冉蹬一蹬腿,摆一摆手,有一下没一下地露一露头,长一声短一声地喊一嗓子,看起来无比的凄惨、无比的可怜。
众家公子小姐们自然瞧得尽情尽兴。
可不知谁家的小姐,心思细腻又观察入微,忽然大惊失色地尖叫了一声:“郭小将军不会游水!”
啊哟,这还了得?
要出人命的!
众人赶忙收拾了瞧热闹的心,换上了一副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往玉镜湖瞧去。
还好,郭冉打小在军营长大,体力不错,纵使不会游水,扑腾的力气还是蛮大的,众人松了口气,脸上又不自觉地冒出了幸灾乐祸的神色。
可力气大又如何,总归有力竭之时吧?
云凌天自幼熟读圣贤书,满脑子刚直正义、悲天悯人,怎能眼睁睁看着好生一个贵族公子哥儿没了命?
“快救人!”
湖里会游水的御前侍卫得令,正要拽了郭冉往岸上拖,可没想到,赵适是个不识数的,他中气十足地喝了一声:“谁敢救他,小爷就和谁没完!”
一字一句,震耳欲聋,二殿下龙生凤养,金尊玉贵,这不是明摆着不给他面子吗?
这回真是叔叔能忍,婶婶不能忍了!
云凌天酷酷的脸瞬间黑得和锅底似的,当即带了侍卫,摇上小船,亲自往那是非之处去了。
“二殿下,您可来了!”
“二殿下,他欺负人!”
“二殿下,救命啊!”
“二殿下……”
云凌天一到,画舫里惊魂未定的公子小姐们就跟在外头受了欺负的小娃娃见了爹娘似的,七嘴八舌地向云凌天诉起苦来。
见状,云凌天眉一蹙,手一抬,那气势——威严,那做派——庄重,搁了一肚子话的公子们、小姐们立马就静了下来。
“赵适!今日赏荷宴,你是要闹出人命么!”云凌天转过身,板着脸,薄怒道。
天难缠,地难缠,癞皮狗最难缠。
“啪”一声,赵适一收折扇,觍着脸笑嘻嘻地拱了拱手,“哟,二殿下,您怎么来了?”
见他模样,云凌天眸中露出不屑,“赵适,还不将郭冉救起来?”
赵适那双桃花眸骨溜溜一转,“二殿下,您一向国事繁忙,今儿好不容易得闲了就歇歇,这样的小事儿您就甭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