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多谢殿下信任!定当尽心竭力以报!”岑参直接站起身来拜谢,自称已经改口为属下了,让李璲颇为满意,三五句话间不但心思细腻反应敏捷,更难得的是不迂腐会转圜,李璲点点头让他起身。但岑参毕竟也是不到二十岁的青年,突然摇头苦笑道:“我提出的问题自己却只能解决一半儿,恐怕要让殿下失望啦,那百万条麻袋和淹没区的搬迁之事,属下汗颜,暂时无有应对之法!”
“哈哈哈,已经很好了!”李璲拍掌大笑,心道你若全都解决了让我拿什么使你臣服?现在正好,李璲说道:“本王来解决另一半问题,你要不要听?”
“啊?殿下已有良策?”岑参惊呼出来,带着好奇,也带着失落,黯然道:“属下刚刚卖弄了,让殿下见笑,还请殿下指点。”
“这是哪里话?术业有专攻而已,度支精算本王不擅长,而至于疏理河道的工程刚好本王有盘算而已。”李璲安慰了他,让他重新开心起来,这才娓娓道来:“你们之所以认为动迁住户的事儿不好办,认为需要百万麻袋屯土石,是因为先入为主的认定要清理河道淤积,必先顺着河道截取一段围堵几十里,然后放干水才行,对吧?”
“难道不用?”岑参眼睛又亮起来。李璲应答道:“当然不用,本王的办法叫做裁弯取直……具体说,黄河拐弯处最容易沉积泥沙,把那个折角当作三角形的勾与股,咱们先挖掘那三角形的弦边成新的河道,挖出的土方也不用装麻袋运输了,就囤积在三角形之内地域磊山好了。挖好后掘开两头的交点,让河水改道,中间形成一个岛!原来转弯处根本不必截断、不必放水、不必清淤,呵呵,二位以为如何?”
岑参顿时陷入痴呆状,这样奇妙的构想不拘常理,说出来了也没什么新鲜,可就是这种打破常规的精神才难得……连高适都哑口无言了,他提前也不知道李璲的想法,此刻颤抖着胖脸,想了半天才争辩道:“殿下的计划天马行空,确实省了很多麻烦,不过,这工程量不减反增啊!裁弯取直,重开一条河道啊!”
岑参在旁也是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李璲却指指跟着的那些个学院学生诡笑,高适就看到一个个跃跃欲试的青年,像吃了麻晃碱似的已经开始摩拳擦掌了。高适这才想起来当初建造拍卖场时学院创造的工程机械,当时那巨大的摇臂、杠杆、滑轮、轨道……午夜梦回每次想起来都是惊叹……高适顿时转愁为喜,胖胖的身体窜起来,吼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属下这就带着黄蜂卫去砍树!先打造一百驾摇臂再说!”
高适往外跑,那些学生听到打造摇臂的话也都坐不住了,纷纷看向李璲,期待院长的许可。李璲大袖一挥道:“你们还不快跟去帮忙?别忘了叫上等在船上的同学!”
“好嘞!”呼啦啦全都窜起来,绝对不比高适慢。看着他们往外冲,李璲忍不住在背后再嘱咐一句:“别忘了借河流冲击的巧劲儿!先造大型水轮!”
“这还用说,谁想不到啊……”回声远远的传来,其中的意思分明是嫌弃李璲啰嗦。李璲无奈的自语说给自己听:“好吧好吧,造器械前更该先勘测地形呢……”
岑参从恍惚中清醒过来,轻轻踱到李璲身旁,画着圈圈请求着:“殿下,什么摇臂器械?属下也想去看看。”李璲大笑着在他肩上拍一下,鼓励示意,岑参大喜,一边拱手一边就追了出去。
第二天天还没亮,河阳仓口外喧闹的人群已经吵醒了熟睡中的仪王,等梳洗穿戴出来时,李璲看到的那黑压压的人群已经排好队伍在登记筛选了。东方地平线上的一抹霞光倒像是被他们叫醒的,这才不情不愿的露出头来。整整一上午,学院来的数百名学子总算把所有劳役清点好了,打乱乡村固有形制重新分组,就被分别带着去砍树,先要自己动手打造草棚才行。
听闻盖草棚也算出工,人群的热情都很高,各家各户拉来的牲畜蔬菜堆积如山,黄蜂卫连夜垒好的牲口棚和厨棚都塞满了,看到拉菜的那些骡车牛车足有上千辆,李璲立刻眼前一亮,宣布有偿征用,一辆车按两个劳力算钱!顿时又有村妇厨娘开骂自己家男人小气,怎么早上就没舍得套牛马来。李璲亲自跳上高台宣布:明天套车来的别拉空车,各种做菜的佐料都带着,自己吃饭需要什么味道,劳役们吃饭也都要同样。
立刻又换来满场的欢呼,大唐亲王就和自家汉子一起吃在工地上,说出去谁信?可就在晚饭时就赫然在目了!农妇还不敢端给李璲,李璲笑着自己跑去大柴锅里捞肉汤,浇在粟米饭上呼噜呼噜的吃,厨娘们咯咯笑着突然忘了面前这少年是殿下!锅里咕嘟的可是贫民才能入口的猪肉啊,连内脏带棒骨,老婆子忙不迭的往李璲的大海碗里盛。
一旁傻愣的黄蜂卫们万没想到殿下都不嫌脏,那自己还拿捏什么?跟着吃吧……他们哪里知道,李璲作为后世人深知一个道理,别的肉都不算肉,只有猪肉才最香!把胡饼掰碎了泡在肉汤里,有猪肺、猪肠子、猪肝一起煮,软了后洒酱豆腐、韭菜花、蒜汁和麻酱,陕西叫泡馍,北京天津叫卤煮,吃得满嘴腥臊是李璲的最爱。
第一天就这么过去了,不是愿意耗时间不开工,而是准备工作量太大,那些简单的机械总要先造完吧。
所有的木匠都被优待起来,其他人就只管砍树、运输、简单的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