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话里,有几分是羞愧于自己当兄长的对弟妹不够关心,又有几分是羞愧于人家在自己最得意的领域都一样超越了自己,恐怕李玙自己都算不清。
“三哥快别这么说,几本小册子而已嘛,不值什么的,呵呵。”李璲摆手间又掏出一卷书递过去,自然就是早就凭记忆默背下来的《梅花谱》了,此刻只能心里暗暗对明朝国手朱晋桢、清代国手王再越说声抱歉,你俩位没有留芳青史的机会啦。
“璲弟过谦了,这秘笈对于璲弟卓越的才华自然不算什么,”李玙不由自主的说了句实话,叹口气道:“对于愚兄却是死而无憾的宝贝呢!今日贸然来访都没带个礼物,贤弟不怪反而赠书,若再说那些话愚兄真是汗颜无地了。”
李璲看客气的也差不多了,李玙也差不多上套儿了,虽然大概也猜测到他来的目的,但还是得把话递过去:“三哥有什么忧心的事儿能首先想到找小弟来商量,那就是把小弟当知心人了,就凭这一点足够让璲感动,还需要什么礼物不礼物的呢。”
李玙长吁一口气,还真怕拿了东西就打发自己走,那就真不好意思说别的事儿了,看李璲主动问起,赶紧就坡下驴道:“璲弟见问,我也就不客气了,父皇昨日那一番举动配合今日裁撤南衙的消息,想必你也心中有个计较,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三哥是刚刚办砸了差使的,再不敢自作聪明,所以这不就来向最聪慧的弟弟讨个主意嘛!”
李璲心里狠狠的竖了个中指,心道你确实够不客气的,跑到敌营打探虚实还说成联络感情,讨主意说得这么直接确实让人躲不开没法儿拒绝啊……兜不了圈子也好,趁热打铁我也直接把准备好的陷阱摆给你,跳不跳是你的事儿了。
呵呵一笑,李璲把实话摆出来,那是最找不到破绽的:“三哥既然拿兄弟当自己人,那我就直说了……其实做儿子的给父亲帮忙,有什么对错什么好坏的,结果不重要尽心了就行嘛!”当然,实话未必不能害人。
“贤弟说得是!”李玙眼眸瞬间一亮,好似有明灯照亮了前方,但还是不依不饶的问:“那贤弟快具体说说如何才算尽心呢?三哥不让十二郎白教,在崇道抑佛的事儿上三哥全力配合你,绝不拖后腿!”
“这个嘛,也没什么好主意帮到三哥,”李璲又端起茶杯,知道这一句空头支票也当不得真,在李玙杀人般的期待眼神中,变得犹豫起来,好半天看李玙真的要杀人了,这才拍一掌大腿,高声道:“也罢,我就说说我自己的打算给三哥参考好了!”李璲稍稍往前探探身,看李玙认真的点着头,李璲压着嗓子道:“小弟擅长的不过就是些玩闹的花样,所以就组织了一个歌舞团,准备到各个番邦去巡回演出,扬我大唐国威!嘿嘿……顺便帮父皇了解一些各地的风土人情。”
“原来如此!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李玙尽量把恍然大悟的感激写脸上,内里却悔的肠子都青了!真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啊,这不就是自己的思路吗?被这孙子剽窃过来不就把出使团篡改成演艺团了吗!唉……不得不承认,这一改,极强的隐蔽性成了画龙点睛之笔!
李璲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呢,李玙不得不抛开思绪,还得先装出感激的样子道:“多谢十二郎实言相告,”这一点李玙并不怕李璲说谎,那些事都摆在那里,顶多自己晚几个时辰探听到,也就晚几个时辰而已,所以略一沉思就接着说:“璲弟的意思,是不是说就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寻找方式?”
“三哥的聪慧我是望尘莫及,呵呵!”李璲小小的拍一下,随手把桌上《梅花谱》又往前推一下,另一手在棋盘上抄起棋子老远的拍过去,喊一声“将军”后,两人同时大笑起来。
李玙得到了想要的,自然一刻也不想再多待下去,起身告辞,李璲也不挽留,两人并肩往府外走。跨过承庆殿路经珍华堂的院子,李玙突然顿了一顿,小声嘀咕道:“好特殊的香味?好熟悉啊!”
“三哥也喜欢制香?”李璲鼻子不很灵,倒是没往别处想,随口说道:“小弟府中确实有不少人在配制香料,您也知道的,如今香皂的买卖可是小弟的摇钱树呢!”
李玙干咳一声,点点头没再说话,但眼中闪过的阴鸷还是让李璲不明所以的一阵发寒。再也无话,忠王殿下出了府打马扬鞭而去,李璲纳闷的回转内院。
邀月斋坐落在一片假山之上,必经之地是三转的石洞,可谓曲径通幽。李璲刚刚转入一个弯,斜刺里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吓了他一跳:“殿下还没安歇,是否有心事?不如让然儿为殿下宽解……”
“谁!”李璲一个激灵下脚尖急点,瞬间一个后翻接着横移三米远,幸亏石洞宽敞否则非得撞破头不可,李璲一手已经抖出缠臂索在身前舞了个天罗地网,另一手扣紧了司马承祯给他特制的安装手臂上的微型连弩,管你是人是鬼,都先打成筛子再查看不迟!
没想到对方更惊讶,“啊”的一声娇呼以特殊的频率拨弄到人心头柔软处,那女鬼随着惊叫竟然滑落了罗裳,月光映处那皎洁的肩膀如水波般嫩滑,闪动玉质晶光,光辉顺着锁骨流淌下胸前的深沟,表达着被探索的裕望!当此时李璲哪里还挥舞得动钢索,轻按绷簧收回了袖中。
短暂的害怕后,那女子镇定下却脚步又是一个踉跄,更多的月光照清了完美的眉目,只见那丰厚的红唇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