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有些时候充满了意外,明明不愿意,却不得不深入其中。就像眼前的一团漩涡,明明已经躲开了,却被四溢的气流重新卷入。
接下来的几天里,韩闯度过了一段悠闲的时光,每日不是在将军府里饮酒,就是出门教牛进做阳春面,要不就是被顾喜儿强迫着拉到街上。
老实说,苍澜城并不算一座十分庞大的城市,相比起韩闯所见过的那些超级城市来说,苍澜城不过是一躲细碎的浪花。
可即便只是浪花,那尖端的美丽也是令人心旷神怡的,即便以韩闯刁钻的目光来看,也是如此。
当然,倘若不是陪着顾喜儿逛街的话,他一定会更加欣赏苍澜城的美景。
女人,总是麻烦的。
特别是沉浸在逛街状态中的女人。
“这个怎么样?”顾喜儿总是这样说,无论抽中拿着的是一件成衣还是一支棒棒糖,她总是征求意见。
不过你若以为女人是真心征求意见那就错了,绝大多数,她们只是随口一说,希翼着你对她们眼光的赞美。
每当此刻,韩闯是不吝赞美之词。
“不错,非常好。”
他总是这样说,一次一次,一句一句。
你从这一句夸奖中几乎听不出什么毛病,这也正常,好话总是毛病极少的。
顾老爹适应了将军府的生活,来是有节制的推到一些邀约,按照老头的话说:“老子还不是阎王敌。”
是啊,那些王公贵胄需要的不过是他的医术而已,一旦某一天,发现他的医术对自己没有作用时,就会变换出另一张嘴脸。conad1;
理所当然。
令人奇怪的是,叶胜天这个王朝新贵,在进如苍澜城后,也开始偃旗息鼓。除了开头几天参与了几个以他名义而开放的活动之外,剩下的日子就和顾老爹一样,憋在家里。
或许用“憋”这个字显得不太恰当,因为这个字眼听起来有些强迫性,有些不愉快,而这两个人却甘之如饴。
也型号将军府酒窖中藏酒颇多,这才能承受两人如无底洞一般的消耗。
苍王在经历了一系列打击之后,再一次消声遗迹,但韩闯知道他不会放弃的。一个习惯高高在上人,不会在仅仅经历了几个打击之后就放弃,此刻的平静,不过酝酿着一种更猛烈的暴风雨。
但韩闯认为,他与这一切都无关,至少暂时无关吧。
一个月圆之夜,他又来到了牛进的小摊,品评着牛进奉上的阳春面。
牛进已不是最初见到的那个清冷少年,接触久了韩闯才知道,他只是不喜欢和陌生人说话而已,一旦接触多了,就会感受道他的活泼。
他一脸认真的盯着韩闯,从眼睛到嘴唇,审视着他吃下阳春面时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判断着每一个嘴角笑意和眼角皱痕的意义,但如果他知道,韩闯表情复杂,根本不是因为他的阳春面的话,不知如何去想。
“味道、味道怎么样?”他颤声问道。
时至今日,韩闯依旧不知牛进为何对一碗阳春面如何执着,就算母亲是江南人,也不必如此。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韩闯不会多问,只是履行着自己作为食客和师傅的职责。
“味道不错,可以出师了。conad2;”他笑着说。
“可以了?”牛进的身体有些颤抖,就连声线也变得极不平稳,有那么几分钟,韩闯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情,但很快就见泪水从他的眼眶中涌出。
按照通俗的说法,那叫夺眶而出。
韩闯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坐在一边。
牛进很快控制了自己的情绪,对着韩闯鞠了个大躬。
“谢谢。”
“没什么好谢的。”韩闯随口道:“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对您来说是举手之劳,对我来说却极其重要。”
韩闯又笑着摇摇头。有时候,他觉得牛进太过执着,不可否认,执着有时是件好事,但很多时候又是一种坏事,好比此刻的牛进,韩闯就觉得执着未必就好。
当然,他也不会点破什么,只是微笑着摇摇头,这就够了。
“如果你打算用这种阳春面去开店,我劝你算了。”韩闯忽然很认真的说道:“味道一般,真的一般,只是刚刚能入口而已。”
“入口就好,入口就好。”
“好吧,其实餐饮业也未必是食物味道好就红火,你将面摊摆在这里,阳春面的味道再好,也不会有人的。”
韩闯不过是一句善意的提醒,牛进却笑了起来。
“我不是为了赚钱。”
“那是为了什么?兴趣?”
牛进摇头。
韩闯笑道:“人做一件事情的理由不多,要么为钱,要么为兴趣,你既不是为钱,又不是为兴趣,那我就真不知道了。conad3;”
“师傅,别问好吗?”牛进坐到韩闯身边,“有些事情,是说不听出的。”
“我同意一点。”韩闯挑了挑眉毛,意味深长的道:“有些事情,的确说不清楚。
说不清楚的又何止有些事情而已,事实上,大多数人类的行为都无法用言语来解释。
韩闯的耳朵动了动,捕捉到一次异样的声响。
“你最近得罪人了?”
“没、没有啊。”牛进诧异的道,他不知道自己的老师为何会忽然问这么一句,但依旧如是说道。
牛进虽然不成器,但也不是十分乖张之人,平素里也没有得罪多少人。
韩闯皱了皱眉,道:“那就奇怪了,我肯定是找你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