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然顺着他修长的手指点的照片扫过去一眼,眼神顿时黯淡了几分,她有些僵硬的别开了脸,半天没有出声。
她一直都想要忘记的一些事情,但是却是融入在她的骨血里不能抹去,她承认有时候自己的却有点软弱,也很是复杂纠结。
否则为什么想要忘记,却偏偏还要留着相册?
夏然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像是蝶翼,盖住了她眼底的大片阴影,却是盖不住她满身的低落情绪。
陆枫城仿佛是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似的,只是随意的看了她一眼,见她一直都不说话,他又是重复的问了一句,“嗯?这个男人是谁?我刚刚在楼下有看到你们的全家福,楼下那个应该就是你的父亲,对吧?”
夏然脸色微微一变。
不过很快她又恢复如初,眼神只在照片上面停留了一眼,“你也知道是全家福,那你还问那么多?”
她的呛声也没有让陆枫城恼火,他似乎是十分执着于照片上的男人,又是问了一遍,“那他是谁?你亲戚?”
夏然瞪了他一眼,伸手就从他的腿上抱过了自己的相册,想了想,还是避重就轻的说了一句,“是我的亲人,但是不是你想的那种……反正,解释不清楚,你对我以前的事情就那么好奇么?”
陆枫城弯了弯唇角,眸光沉沉的看着她的侧脸——
这个女人虽然是在极力掩盖,但是聪明如他,一眼就能够看出她不过就是在强颜欢笑,她不想承认的一些事情,让她心理很难受吧?
“是很好奇。”陆枫城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任何的情绪,只是眼眸深处分明是闪烁着轻蔑的冷光,和他嘴上说的话分明是背道而驰,“我好奇你所有的一切,我只有知道了你所有的一切,才能投其所好,让你心甘情愿投怀送抱不是?”
夏然觉得现在这个陆枫城说话是三句不离本,不管是什么话他都可以说到这个点上来。然照照过他。
她到底是个女孩,脸皮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厚,被陆枫城几句话一挑/逗,她的脸色就有些不受控制的泛红,之前还气势汹汹的样子,现在也仿佛是被掐住了七寸,说话都有些不太利索,“你、能不能别老是动不动就说这样的话?我已经和你解释过了,你赶紧回家去吧!”
陆枫城自然不肯这么轻易放过她,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经让眼底的阴鸷消弭,只剩下让人看不透的深沉,他的声音浑厚低沉,能够在这个时候毫无防备的刺入夏然的心脏深处,“你不开心,何必要假装若无其事?这个相册里面的照片我刚才都看过,只有唯一的一张合照,是有你和你母亲的,其他的一些都是别人的。夏然,这个相册里面有两个家庭,是么?”
夏然只觉得这一瞬间,自己的灵魂都在颤抖。
她眼眶泛酸,喉头也跟着犯堵。
有太多的事情,一直都藏在她的心里,有那么一个伤口,她一直都以为自己已经忘记,可是原来伤口不过就是溃烂了。不碰才是麻木,一碰就会疼的窒息。
相册一直都放在她床头柜的抽屉里,不是不去看就可以当做不存在,她不知道自己这是一种怎么样的心理,最想要丢弃的东西,却总是要拿来惩罚自己……
陆枫城看着她眼底的哀伤,就知道这是她最脆弱的时候,他沉沉的嗓音无疑就是再趁虚而入,“其实我的家庭也不是很幸福,或许你不会相信,我连我母亲长什么样子我都没有见过,所以比起我的话,你要幸福很多。”
夏然恍惚的抬起眼帘,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陆枫城,他这样一个天之骄子,竟然连一个完整的家庭都没有么?女人总是最敏感的,在这一刻,夏然忽然就觉得眼前的男人也不是那么讨厌,尤其是他现在的神情,狭长的眼眸微微收敛着,纤长浓黑的睫毛在他脸上投下小片黑色的阴影,那种冷酷与脆弱交织的神情,让她的心里无可抑止地涌起一种软溶溶、暖融融的感觉。
心心相惜。
是的,这一刻她有一种心心相惜的感觉,原来陆枫城也就是一个平凡的男人,他也有脆弱的时候,他不是自己想的十恶不赦,他也不是真的冷血无情,他也有弱点,他似乎是真的在努力靠近自己……
这种无法控制的念想逆流使得夏然忍不住打起颤来,心门也再也关不住,她几乎是不受控制的就开了口,“其实楼下你看到的那个全家福上面的男人,并不是我的亲生父亲,我妈是带着我改嫁的,当年我已经十岁了。”
话一出口,她就有点懊恼了,怎么不知不觉就说出来了呢?
这个事实,她隐藏了那么多年,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诉自己,要忘掉十岁之前的所有事情,因为那些不快乐,她不想影响自己一辈子的快乐,可是这一刻,就是这么不是控制的说了出来……
“相册上的男人才是你的亲生父亲?”陆枫城似乎是没有多少意外的样子,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静有客观,“所以刚刚我问的那个女的照片,应该是你的姐姐或者妹妹?”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夏然也没有再扭扭捏捏的,索性就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是。”
“原来你的家庭这么复杂。”陆枫城修长的手指慢慢的伸过去,抚过相册上那张中年男人的照片,忽然话锋一转,“怪不得我觉得他如此眼熟,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现在就在a市,是顾氏集团的董事长,而边上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