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所有人都被冲进会客厅的军官吓了一跳,拜伦显然对于属下如此无礼的举动感到非常恼火,正准备大声呵斥他,艾德琳在一旁伸出右手阻止了已经站起来的国王。“不要怪罪他,陛下,在非常时期,我相信他有足够的理由这么做。”拜伦按耐住性子,坐回了椅子上,艾德琳冷静的看向慌张的军官。“是什么样的急件让你如此紧张?”
军官终于回过神来,连忙补上了对国王的礼节,他穿着银白色的铠甲,背后披着红色披风,这是只有御前骑士才有的装备。“陛下,在你们离开狼堡后的第二天,这只渡鸦就飞抵了狼堡,当时它的腿上还绑着白色的丝带,白的没有一丝瑕疵。”
“白色丝带!?”拜伦的神情骤然变得严肃,在多伊尔,脚绑白色丝带的渡鸦是传递最紧要情报的使者,为了不至于太显眼而在中途被射下,所以选择了白色的丝带。“然后呢?”
军官从地上站了起来。“大学士亲自拆开了信件,这封信件的大小几乎是渡鸦所能传送的极限了,所以对方才选择了这么大的渡鸦,而且它的耐力惊人,还能承受多伊尔的严寒。”
“说重点。”拜伦盯住军官的眼睛,他也意识到了情况不妙。
“大学士看了后,没有丝毫迟疑,立即派我和另外四名御前骑士用最快的速度把这封信送了过来,并且嘱咐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也一定要把这封信送到大贤者艾德琳手中。”军官急促的呼吸逐渐平缓下来,把渡鸦放在了地上,随后两只手并用吃力的把金属胸甲卸下,从厚毛料外套里掏出一封折叠起来的信件。“就是这个。”军官双手递给了艾德琳,在大贤者接过去的那一刻,军官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辛苦了。”艾德琳将羊皮纸摊开,展开后的信纸有一张人物肖像画那样大,比普通渡鸦能传送的信件要大得多。
“还有什么要报告的吗?”拜伦见确实是非常紧要的事,也就不再怪罪这位负责任的骑士了。
军官似乎刚做完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件事,变得无比轻松。“没有了,陛下,我只是想尽快把这封信送到大贤者手中。”
拜伦满意的点了点头。“很好,你休息去吧,说不定接下去又有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们。”
军官再次行礼,庄重的点了点头。“无论什么任务,一定竭尽所能,为了艾德拉的荣耀,为了多伊尔。”说完,骑士捡起了地上的胸甲与渡鸦,快速离开了会客厅。
军官离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艾德琳脸上,大贤者一脸严肃的阅读着信件,最后她把信递给了一边的奥古斯塔,无力的叹了口气。
奥古斯塔眯起眼睛盯着羊皮纸上的字迹。“抱歉大贤者,恐怕我无法看清上面的字,我的眼睛不如当年。”
“没关系,让我来说吧。”艾德琳站起身来,双手端庄的放在小腹前。“各位,曾经有一位在狼堡高塔里看守魔法之源的大法师,他在完成十年的看守任务前就提前离开了,没有人知道他的去向,直到最近另一位大法师赫西在黑沼泽里找到了他,他在高塔的六年时间里洞悉到了魔法之源里的一些线索,并且根据这些线索与发生在瓦利斯的一些事件推断出了一个让我非常震惊的结论。”
“你说的黑沃德吧,他推断出了什么呢?”瑞还记得赫西曾经说过的这个名字。
“没错,他的名字是黑沃德。”艾德琳稍有意外的瞥了瑞一眼,再次看向前方,虽然前方并没有人。“他在信件上说了许多前因后果,因为他知道只有这样才能让我相信他的推断,这里我就不累述了,我要说的是最后的结论,现在,各位听好了。”
所有人都凝神屏息的看着她,就连曼弗雷德也放下了酒杯,艾德琳的声音缓缓传来。“黯主,并不在极北之境,此刻,他正在瑟伦德拉。”
“什么!?”几乎每一个人都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随后会客厅里乱成一片,大家都在相互交头接耳,完全无法接受这个结论。
艾德琳扫视了一圈众人,举起双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各位,我知道这就像是天方夜谭,我也宁愿不相信这是真的,但是黑沃德的依据还是说服了我,我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艾德琳看着已经安静下来,但是一脸迷茫的众人。“我很抱歉,诸位,这一次,连我都没察觉到黯主真正的意图。”
曼弗雷德终于发话了,他可能是会客厅里第二个镇静的人了。“你无须自责,艾德琳,黯主的狡猾世人皆知,他的谎言比实话更加逼真。”
但是艾德琳仍然掩饰不住懊恼的神色,瑞还是第一次看到她有这样的神情,即使是在马格纳斯要塞之战的危急关头,她也未曾显露过这样的感情。“我应该能想到的,我明明已经意识到一些不寻常了,但是……”
拜伦走到艾德琳身边,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曼弗雷德说得对,艾德琳,你无须自责,现在你只需要告诉我们,接下去我们该怎么办,我们都会毫不犹豫的去执行。”
“现在……”艾德琳的眼中罕见的闪过迷茫,她沉默了,拜伦收回手,摆放在了剑柄上,等待在大贤者身边。周围所有人也都安静的等待着,会客厅里只能听到柴火燃烧的劈啪声。终于,好几分钟后,艾德琳的嘴才缓缓张开。“我必须赶去瑟伦德拉,弗恩和斯坦根本无法处理这么严重的状况,他们需要我。”
“冷静,艾德琳。”曼弗雷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