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丝虽然不想被弗恩看到自己的软弱,但越来越强烈的呕吐感彻底击倒了她,挣扎了一会后,猛然泛起的一阵酸味涌到嘴边,妮丝终于支持不住,扒住马车的边缘呕吐起来。在吐完早上和中午吃的东西后,无力地瘫倒在稻草堆上。
恍惚中,有一双手轻缓地将一件宽大的斗篷盖在她蜷成一团的身躯上,她感到了安心和满足。之前的呕吐使她精力全无,瞬间睡意袭来。随着马车木质轮子与地面有规律的碰撞声,妮丝渐渐失去了意识。
“法师,”一束强烈的白光射入妮丝的眼中,“你要前往那里?”一个低沉浑厚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坎瑞……等等,你是谁?”妮丝惊慌地向四周望去,但并没有人,有的只是一片晃眼的白色。妮丝感觉自己的眼睛被白色所灼烧,她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我是你的主人,法师,你以为你所做的一切是为了谁?”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嘲笑。
“为了我自己!这……这里是哪里?”妮丝歇斯底里的大叫,转身开始用尽全力地逃跑。
“你逃不走的,命运之轮已将你我系在了一起,我需要你,你也需要我。”声音始终在她的耳边。
白色仍然无边无际,挫折感和恐惧感让妮丝筋疲力尽,汗水从额头上渗出,汇聚到下巴滴下。两只脚像被脚镣绑住般沉重,跨出每一步都是一种煎熬。妮丝几乎已经不想再跑,干脆倒在地上等待接下来的安排会比较好受些,但是仅存的一线希望让她仍然拖着双腿向前移动着。
就在妮丝快要绝望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片翠绿无比的草地,草地中开着各色的鲜花,蝴蝶飞舞其中。
妮丝的疲倦被这突如其来的美景驱走了大半,在草地上漫无目的的走着。在远处,一束金光直射在大地上,吸引着妮丝走向那里。
不知走了多久后,妮丝终于站在了金色的光束中,柔和的金色包围了她,缓缓将她脱起,越升越高。祥和的絮语声和蜂鸣声在周围逐渐清晰起来。
之前低重的声音再度响起,“法师,你无法逃走,也不能逃走,你有你的使命,你无法退缩……”
妮丝在这柔和的金色中渐渐失去意识,“你是谁……我不懂……”
“你会懂的,慢慢的,你将了解……”
当妮丝再次醒来的时候,马车正缓缓驶入坎瑞托城。守卫城门的骑士们严肃的审视着每一个经过城门的旅行者。
“情况比我一个月前离开时更糟了。”弗恩避开骑士的目光,低头看着躺着的妮丝。
马车通过城门,经过几条街后,停了下来。
“我们到了。”车夫跳下马车,“你们捡了个大便宜,要不是跟我我们,可别这么想这么轻易的进城,守卫一定是把你们当成车队的护卫了。”
弗恩也跳下了车。“非常感谢你慷慨的帮助。”说着,从宽厚的腰带中拿出两个银币。
车夫显然很满意这个结果,接过银币,塞入衣服内袋中。“你的朋友看起来不太好,我这里有一些草药,可以让她舒服点,看你这么大方,就送给你们把。”
弗恩把妮丝扶下马车,接过草药。“多谢,愿贸易之神保佑你。”
车夫点了点头,“祝旅途顺利。”然后拉着马车向远处的市场走去。
弗恩把妮丝扶上了母马的背上,牵着马循着街找着自己熟悉的旅店。在把一切安顿好后,弗恩把妮丝轻轻的放在床上,妮丝刚碰到柔软舒适的枕头便沉沉睡去。弗恩把草药交给了旅馆老板,随后出了旅馆收集情报去了。
夜幕降临之时,坎瑞托城内数个地方几乎同时响起了洪亮的钟声,城门守卫开始拉起连接城门的粗大铁链,每根铁链足有弗恩的手臂般粗,好几个守卫一齐用力才能拉动。所有出口都被封锁,整座城市进入戒严状态。
收集了一下午情报的弗恩在旅馆里喝着闷酒。根据他收集到的情报,极北的边境之国萨拉在十几天前被一支突然出现的黯潮军队所攻陷,只有极少数人侥幸逃脱,有一小部分逃入了坎瑞托。据幸存者传言,黯潮是从萨拉境内突然出现的,当守卫边境的战士们赶回都城时,城堡已经陷落,国王也已不知踪影,生死未卜。随后仅存的军队被城内和边境涌来的黯潮军队前后夹击,全军覆灭。
看来黯潮真的来了,想到这,弗恩不禁打了个冷颤。这样也就可以解释坎瑞托如今的戒严状态了,毕竟萨拉一沦陷,挡在坎瑞托前面的只剩下多伊尔和瓦利斯中部的沼泽地了。
正想着,妮丝从楼上走了下来,坐在了弗恩的对面。旅馆老板马上端过一碗草药汁,弗恩点头表示感谢,并给了他一个银币。
“看来你恢复了不少。”弗恩喝完了杯中的酒。
“是的,我从小就这样,所以我几乎不坐马车。”妮丝的脸仍有些苍白。
“为了避过城门口守卫的盘查,我们不得不借助商队。”弗恩给妮丝倒了一杯热苦丁茶,“坎瑞托处于戒严,不会放无所事事的旅行者进城的。”
妮丝就着苦丁茶把草药汁一饮而尽,“啊……还真苦,”她把话题岔开,“你打听到了什么?”
弗恩撇了撇嘴,“不太好,似乎有大事要发生,或许已经发生了,我不确定,但是人们都在传着黯潮来了。”
“黯潮?”妮丝眼里闪过一丝不安,“法师塔图书馆里记载着过去的几千年中出现过不只一次。”
“它的出现说明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