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了摸藏在怀里的小瓶子,有两个,一个是刚才何妈妈给我的,告诉我,“晚上云\/雨之时,记得一定要鬼喊鬼叫几声,然后趁客官不注意,将这个。洒在床上,跟落\/红一模一样。”我翻了个白眼儿接过来,反正我用不着。
另一个是昨天下午我找月瑛要的迷\/药。我对月瑛装作可怜,向她诉苦说怕遇到一个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客人辣\/手\/摧\/花。月瑛掩口而笑,“看来西门堡主很是体贴温柔了!”
我当时脸都绿了,月瑛以为戳到我的痛脚,自悔失言,赶忙将一个拇指大的小瓷瓶子放到我手心里,“只要放一点儿到茶水里,哄他喝了,凶神恶煞也能睡死过去。”
此刻我摸着那个救命的小瓶子,不禁对着猪头八爷嫣然一笑,喜得他眉开眼笑地看着我,口水都流出来了。
我只等着何妈妈拿起铜锤了,就见两个龟\/爷抬上来一个盖着红布的托盘,放在前面的桌子上。何妈妈慢悠悠地站起来,上前戏剧化地掀掉托盘上的红布,竟然是满满一盘子的银锭。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不紧不慢地说道:“有位客官出价一百两买桑妮姑娘的第一晚。”
我震惊之余看向何妈妈,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我一下明白了,是西门庆华!我说他怎么老老实实地销声匿迹了呢,原来早布好了局在这儿等着我呢!
一石激起千层浪,大堂里跟炸了锅似的,嗡嗡作响。
“一百两银子?金子铸的姑娘也不值这个钱!”
“一百两银子买姑娘一夜?谁人如此大手笔?”
……
整个大堂只有两个人一脸沮丧,如丧考妣,一个就是猪巴爷,泪眼汪汪地看着我。另一个就是我,心中咬牙切齿地咒骂着,你个阴魂不散的西门庆华!竟然这么玩我!
我忿忿不平,悲从中来,若不是顾及人前,都快失声痛哭出来了。完了,完了!一个月的强颜欢笑,委屈做戏,还厚着脸皮,丢人现眼地唱了在当时被归类为“淫\/词浪\/曲”的小曲儿,全都白忙活了!
眼看何妈妈拿起铜锤儿,随着一声“时辰到!”作势敲下去,,我已经绝望得闭上眼睛。
就在此时,台上忽然飞过来一个人,真的是飞过来的,因为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那人已经站在台上了。一身中规中距的暗色长衣,面貌清冷,毫无表情,将一张银票放在桌子上,木然道:“我家主人出一千两。”
此言一出,满屋子的人鸦雀无声,如空无一人一般。那人顺手从瞠目结舌的何妈妈手里拿过铜锤儿,敲到立着的铜罄上。
随着“当”一声脆响,我如梦初醒。第一个念头是哪来这么个天上少有,地上无双,天字第一号的败家子儿啊!一千两银子,干点儿什么不好?钱多了烧得慌,可以救助贫苦百姓,再不办几所希望学堂也好,实在没这个济世救人的善心,也可以扔在水里,还能听一晚上响儿呢!竟然然用来瓢\/妓,瞎了眼啦,我值那么多银子吗?这不是折我的寿吗?
第二个念头当然是,苍天有眼,送来这个败家子儿,幸亏他,我终于可以如愿以偿地逃脱升天了。
何妈妈脸上表情跟便秘差不多,一会儿大悲,肯定不知如何向西门庆华交待,一会儿大喜,毕竟见钱眼开。挣扎一番,眼看木已成舟,只能接受现实,咬牙道:“送桑妮姑娘去莹贞阁。”
敲罄的那人拦下,“我家主人想带桑妮姑娘走。”
别呀!我差点儿冲口而出:姑娘我不出台。再碰个西门庆华那样的腹黑男,我岂不是出了虎口又入狼窝?我赶紧表白,“我哪儿也不去,就在香玉楼。”
那人看向大堂角落里的包房,在金箔屏风后,隐约有个白色的身影点了点头。那人回过目光,神色颇为恭敬,“姑娘先请,我家主人随后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