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她刚忙完青衣楼那边,金九龄就像一只地鼠,飞快地在她面前冒头,等她一锤砸过去。她要做的,就是让这地鼠保持冒头状态,而非迅速缩回盒子里,再也找不到。
二娘一走,她反倒要前去裁缝绣娘那边,将内情交待清楚,并向世子解释。
南王世子听完这事,意外之余,倒也没有严肃对待,只笑道:“二师父,我觉得你有事瞒着我。”
苏夜之前还没什么感觉,此时想了半天金九龄,再看到自己这个便宜徒儿,赫然发觉他们两人有着相似之处,譬如对生活有着相同追求,打扮的同样英俊得体,连病了喝碗粥,都得点个螃蟹来配。但公平地说,做人若无贪欲,也很难生出做坏事的动力。
她笑道:“我瞒着你什么?”
世子道:“我还算了解你,知道你遇上某件事情,喜欢怎么做。如果这事就这么简单,你会扣下这位很有风情的二娘,等公孙大娘上门要人,绝不会多此一举放她走。”
苏夜微微一惊,心想自己居然小看了他,只好摇头道:“这不叫隐瞒。我也算了解你了,你平时只喜欢享受江湖仇杀的成果,不喜欢亲身参与,所以我懒的多说。此事的确没这么简单,若你有兴趣,告诉你也无妨。”
这回答似乎让世子很满意,只见他又潇洒一笑,道:“我何德何能,敢来逼迫师父。不过,如果你需要人手帮忙,我这些年勤学苦练,刀剑上的功夫只怕还派的上用场。”
苏夜极为诚恳地回答:“暂时没有这个必要。”
南王世子以进为退,让她很想就此装糊涂,说不解释就不解释。但鲁少华、孟伟等人任职于官府,与王府势必有明面上的事务往来。王府中发生意外,往往还要请他们前来帮忙。苏夜考虑到这一点,也就坦言相告,挑明对金九龄的疑心,以及自己刚刚得罪了他,就被二娘刺杀的事实。
金九龄名气极大,遍传黑白两道,让天下盗匪闻名丧胆。南王世子自然听过此人名头,难免有些吃惊,说了句大俗话:“他居然是这种人?其实我以前见过他,对他印象很好。”
苏夜冷冷道:“所有人对他印象都很好,愿意与他做朋友,才给了他作恶的机会。他以一个身份掩盖另外一个身份,纵有疑点,别人也视而不见,他所破获的案子当中,到底有多少人是真凶,多少人被他栽赃,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世子笑道:“他威胁了蛇王,师父就做出种种对他不利的推论?不过这推论合情合理,如此一来……女人若甘心为男人卖命,肯定是爱上了他。那位二娘和金九龄之间,只怕有点不清不楚吧?”
苏夜瞥他一眼,适时打击道:“没准他手中有她的把柄,逼的她不得不卖命,也未可知。”
她等了一段时间,不见公孙大娘上门拜访,也没听说金九龄有何异动,渐渐松懈下来,更为关注南王寿宴,以及叶孤城大驾光临之事。
她与叶孤城说生不生,说熟不熟,更像互相欣赏的两个人。当年,叶孤城面上不说,心里却在怀疑她未必够格做世子师父,直至她出言邀战,才改变了对她的看法。这次他恰好出关,答允前来,也令苏夜相当高兴。
然而,正当她认为金九龄不愿惹她,转移到其他地方时,南海、莆田等地竟频繁传来消息。六扇门特意派人通知王府戒备,说有个神秘大盗在多地犯案,劫掠镖银宝物,因武功极高,还没有人能拦得下他。但有几位苦主看到,那大盗施展轻功时,衣下居然露出一对女人才穿的红绣鞋。
苏夜听完这消息,先惊后怒,皱眉道:“他胆子真大,把我当猴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