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选择了沉默天下皆可太平,哪知才过去没几日,许晨家里还是了出事,这件事是姬默然告诉我的,他说许晨爸爸不知道被谁告发,说他十年前曾以自己工作之便,对我父亲进行敲诈和欺骗,并且证据确凿,加之现在正是严打时期,局里经过研究,决定对他先进行双规,等证据坐实再量刑,结果许俊志因为一时接受不了这个突发事件,突然心脏病发作,人还没到医院就去世了。
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首先怀疑的对象当然是姬默然,因为只有他有这个动机,并且,他还握有许晨父亲的证据,但是姬默然却矢口否认,他无限哀伤的看着我,问道:“甄矽,难道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一个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他一句话,将我噎住,同时也意识到自己的言行的确有些草率与残忍,的确,姬默然就算真打算这么做,也断然不会选择这个时间去做这样不成熟的事,以他的聪明才智,一定有更好的办法做到滴水不漏。
“对不起,我一时心急,所以有点口不择言。”
见我道歉,姬默然气立刻消了,稍顿片刻,他又轻轻的问道:“要不要去看看许晨?”
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虽然与许俊志接触时间并不长,但是他给我留下的印象却并不算坏,况且,就算为了许晨,我也该去吊唁一下。
姬默然替我买了一套黑色的礼服,自己也穿得异常肃穆,我看着那吊唁用的礼服,想到我妈妈死时伤心欲绝到仿若天塌下来时的心情,然后哀伤便满心满眼的溢出来,我无法想象,也不敢想,当我看到许晨在他父亲葬礼上时的模样,他会哭的多么伤心。
因为许俊志是双规时去世的,所以丧礼举行的并不隆重,前来吊唁的人也少之又少,我和姬默然到达的时候,许晨正跪在地上给每一个前来吊唁的人诚心实意的谢礼,他无助的跪在地上,眼睛因为伤心欲绝而哭的红肿,姬筱妤也跪在他的身边,披麻戴孝,俨然一副未来儿媳妇的模样。
时隔才半月,许晨再次见到我,表情先是惊讶的有些难以置信,而后,便是旁若无人的抱住我痛哭起来,他哭的很无助,像个被大人丢弃的孩子,我紧紧的抱住他因为伤心哭泣而全身轻颤的身体,心中五味杂陈,想要安慰些什么,却是嘴笨心浊,什么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
许晨妈此时站了起来,她用这世上最恶毒的目光看着我,大骂道:“你还有脸来?你这个讨债鬼,一定是你告发我丈夫的对不对?一定是你怨恨我无意中害死了你妈妈,所以你来讨债的对不对?”
我没有做,自然是不承认,于是我昂起头对她说道:“我的确是想那样做,可惜怨只怨我心不够狠,怨只怨你们树敌太多,谁知道你们除了我以外还有没有得罪别的人?”
“你胡说八道!”许母像疯了一样突然有些失控的欲扑上来厮打我,却被许晨眼疾手快的一把拽住。
姬筱妤也凑了过来,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更是不悲不喜,让人完全猜不透她在想什么,她走到他们身边,只是象征性的拉了一把处于崩溃状态的许母,便又像一块狗皮膏药般粘在许晨身边。
我的怒火也瞬间被点燃,干什么?搞得好像我欠你们一样,再怎么说你们家也不过死了一个,我们家呢?我都家破人亡了我怨谁去?
见我有些压不住火气的想冲上去与许母理论,姬默然赶忙箭步上前,一把拉住我,然后低声在我耳边劝道:“这里是许晨爸爸的灵堂,这么多亲朋好友都看着呢,就算为了许晨的面子,也请你压一压自己的火气,不然在这里吵起来,可是对死者大不敬。”
我想到许俊志生前对我还是不错,况且姬默然说的的确有道理,于是我拼命将自己的火气用极大的耐力忍下,然后我抬头看着许晨,眼神中充满真诚:“许晨,假如你相信我是清白的,那么等处理完这里的一切,就去姬默然那里找我,我相信我们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你应该能明白我甄矽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说了我没做,就绝对没做!”
许晨听完我的话,并没有做太多的表态,只是将头底下,最后轻轻的说了一句:“你给我些时间考虑,我现在有点乱。”
失去至亲的痛苦我当然懂得,于是我很善解人意的冲他点了点头:“好,我等你。”
我在姬默然家里等了足足十天,这十天里我终于深深体会到什么叫做煎熬,什么叫做度日如年,就在我以为许晨再也不会来找我,我们终将要走到那种无可挽回的地步时,许晨却敲响了我的门。
开门那一瞬间,我的心几乎要跳出来,我搂住许晨,死死的搂住,真怕一个不小心,他就变成幻影消失在我眼前。
许晨变得成熟了许多,他脸上再也没有了往日那种阳光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安静的微笑,他看着我,抱歉的说:“对不起,我来晚了。”
我则幸福的笑:“只要肯来,一年也不算晚。”
我们终究还是决定义无返顾的住到一起,走那天姬默然不在,于是我给他留了字条,告诉他我和许晨走了,其实我本来可以打个电话告诉他这一切,可是当我掏出手机准备这样做的时候,我脑海中突然回放着这些天姬默然对我的好,以及他那有些不甘又充满无奈的眼神,我知道电话一打,我肯定会不知道要怎样开口告诉他这个犹如在伤口上撒盐般的消息,所以,为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