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落念头一转,叹息着婉拒:“外祖母,李家好歹是我的外家,要是能帮,我岂能不帮一把?”
阮氏一怔:“落姐儿这话是何意?为何,为何不能帮?”落姐儿不是亲王妃吗?她想要帮忙也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不是吗?谁不知道亲王对亲王妃是各种疼爱,只要她开了口,事儿肯定能成。. 。
桑落有些夸张的叹了口气,压低了嗓‘门’,道:“外祖母,我也不瞒着你。这事儿谁也‘插’不上手,那个……”她冲着天上虚虚一指,“动了真怒,谁有那胆子去触霉头?”
阮氏顿时倒‘抽’一口凉气,惊愕的瞪大了眼睛,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虽说流言也说李学森怕是做了什么了不得得坏事,不然也不会被直接押送回京。可是,阮氏总是琢磨着这指定是什么人在暗中陷害。等她的乖孙回了京城,今上肯定会还自家乖孙一个清白。至于素阳公主,夫妻两个闹矛盾而已,等一切都水落石出了,素阳公主还是会回李家,到时候她的乖孙仍然当他的驸马,而李家,也仍然会因为子孙尚了公主而成为众人追捧的对象,活的滋润自在。
而今,她却听桑落说李学森这是得罪了今上!
她根本不怀疑桑落这是在糊‘弄’她,这事儿等李学森回来之后就能知道的一清二楚,没什么可糊‘弄’的。可这若是真的,那就意味着李学森怕是要保不住了。
乖孙说不定连小命都要没了,这暂且不提,她现在最关心的是,李学森要是保不住了,那素阳公主是肯定不会再回李家了。可素阳公主不再是李家人,那日后李家的荣光该如何继续?
“落,落姐儿啊!”阮氏调整了一下坐姿,坐立难安,“李家可是你的外家,是你的后盾啊!这,这……你表哥做的事情跟李家完全没有半点干系,你,你可得帮一帮李家啊!”
桑落讶然:“外祖母刚才不是说让我帮一帮表哥么?怎么现在……”
“那不是因为外祖母不知道那小孽畜是铸成大错,惹得龙颜大怒吗?李家世代都是忠心不二的,那小孽畜既然做了对不住今上之事,那就不再是李家的人。他都已经不是李家的人,还帮他做什么?”阮氏直言道。
桑落眨眨眼:“外祖母这是要放弃表哥么?我记得外祖母以前常说表哥是你的心肝,是你的命根子。怎么现在……”
阮氏面‘色’不改:“那是以前,现如今他犯下了这等罪恶之事,外祖母如何再能容得下他?落姐儿,你可真得帮一帮李家,可千万不要让李家被那小孽畜给拖累了呀!”
桑落迟疑了片刻,最后在阮氏期盼的视线中,艰难的轻轻点了点头:“外祖母,我只能说我尽力。毕竟,亲王府有些特殊,跟上头的事情牵扯太多,所以实在是不好轻易‘插’手。”
这便是答应了?阮氏高兴的立刻点头:“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啊!落姐儿啊,还是你顾念着外家,外祖母常说这小辈里头啊就属你最乖巧念旧情了。这不,可不就是被外祖母给说中了!”
桑落笑眯眯的应了下来,又客客气气的把阮氏给送出了亲王府的大‘门’,然后转头就通知了素阳公主,让她动作快点。
念旧情?呵呵,如果心眼小爱记仇也算是一种念旧情的话,那她的确‘挺’念旧情的。
不过生在李家也的确够可怜的,有用的时候各种巴着不放,没用的时候丢弃的毫无压力。比如她的母亲,比如李学森。
都说母亲为了孩子死都愿意,可是对于阮氏这样的人来说,只有她自己过的好了,其他人都无所谓。
“也不是所有当母亲的人都真心疼孩子的!”莲心很有感触。
桑落只嘴角轻扯,并不接话。
当然不是所有当父母的都会疼爱孩子,一如她的从前,若非家人出卖,她又如何会来了这个地方?以前不懂为什么,现在有了孩子之后更加不明白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过这样也好,若非如此,她又如何会遇上穆战北,又如何会有了这么一双可爱的孩子。
李学森到底还是死在了半路上,原因是太过惊惧,又偶感风寒,心力憔悴之下也就这么的去了。
如果说李学森的死给李家人第一个重击的话,那么李学森死前写下的书信,就是第二记重击!
李学森在信里很‘激’烈的指责了李家人对他见死不救,还口口声声的说着当初借着他的名义收下各种厚礼,还偷偷冒用他跟公主的名义贩‘私’盐的时候那般巴着他不放,现如今竟是这般对待他,简直人神共愤。
不管这书信是真是假,也不管这东西是不是真是李学森写的,光是凭借“贩‘私’盐”这三个字,就足以让人往下调查了。
这一查,最后令人惊讶的发现,李家这犯下的事儿可不算少。最为关键的就是贩‘私’盐,还有人命案子在身上。
翻案的是李家的李廉,跟人争风吃醋的时候打死了个外头来的小土财主。为了避免给揭穿,李廉暗中授意他人,把那一家子都给‘弄’垮了。没闹起来只是因为那小土财主的名声不是太好,当地的百姓又惧怕“驸马”的威慑力,这才能将事情隐瞒至今。
李学森的死又让康宣帝怒了一回,李家又在这种时候撞了上来,康宣帝如何还能善罢甘休?当下就下旨,将李家人全部收押入监,容后再审。
外嫁‘女’可幸免,现如今李家剩下的不过就是宫里的李雪蓝,以及早已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