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监督陆妤吃饭,唐振放下筷子,看着禾里说道,“时间定下了,十点你随我一起走。”
握着碗的手一颤,心里自嘲一笑,还是要来了吗?禾里很快淡笑的回复,“好的,唐叔叔。”很明白唐振指的是什么,脑子里开始浑浑噩噩的,这时候禾里才知道,一直以为的不在意,只是没到时候在意而已。
提起她,有那么一刻禾里的心脏似乎都停了一拍,赵绣,曾经她一直依靠的母亲,她的模样,禾里都觉得模糊了。
这一刻,禾里觉得自己是在紧张的,不然为什么连呼吸都这么小心翼翼?
相对于禾里的淡定,唐圆圆就不是那么回事了,拉着脸对要走的唐振说,“爸,阿姨十年没见过禾里了,自己的女儿,凭什么现在还要禾里去找她!”
唐圆圆就是气不过,哪儿一个母亲这么冷淡自己的孩子的?不应该是赵绣急切的想见到禾里才是正确的吗?
“大人做事,你还小,管那么宽?”唐振不怒自威的说了唐圆圆一句,不过唐圆圆也是个性子倔的,就是拉不回来,还和自己老爸杠上了,“我是还小,也知道阿姨做的这事儿不是大人该做的!这些年禾里过得容易么?她哪儿算得上一个妈?”
“闭嘴!你要再闹,就给我在家呆着,哪儿都不许去!”唐振突然沉下脸,厉声的呵斥唐圆圆。
禾里尝试着扯唇一笑,最后却发现,这一刻,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瞟见唐振已经不悦的表情,禾里扯着还要说话的唐圆圆坐下来,“我没事,她是该我亲自去见她的,她是长辈不是吗?”
唐圆圆却突然摔了筷子,站起来眼神陌生的盯着禾里,“赵禾里,你他妈这么委曲求全是干什么?就算是你做的,十年了,你该还的早还清了!那个心高气傲的赵禾里去哪儿了?你摸着你的心问问,这样子的你,是你吗?”
禾里一脸平静的对上唐圆圆愤怒的眼,却忽地一笑,用只有两人可听见的声音回答,“罪孽一直存在,你以为的结束只是自以为是,在她们的眼里这才是开始。 ”
如果赵绣心疼自己,她不会对她不闻不问。
如果赵绣哪怕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忍,监狱里的棍棒也不会那么毫无顾忌的落在她的身上。
是的,罪孽一直存在,弑父这个罪名,赵绣已经对她深恶痛绝。
莫名的盯着禾里突然浅笑的脸,唐圆圆眉间的怒气散开,冷冷的道,“当我是多管闲事,你就慢慢忍吧!”唐圆圆就想不明白了,才开始遇到禾里的时候,她多桀骜啊,什么人都敢甩脸子。
禾里知道唐圆圆想的,可是她现在走不过去,心里打了死结,王勋和赵绣就是她的逆鳞,谁都碰不得,惹不得。
她能怎么办呢?
明明知道唐圆圆生气,可禾里怎么也说不出安慰的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然后云淡风轻的一笑,即使累又怎么样?也许累了,老王会心疼自己。
因为和赵绣约好,唐振上午便没有去公司,帮陆妤换了件衣服后,禾里看着衣橱中的衣服发愣,随即眼神黯淡的轻笑,关上门下楼,还是早上起来的那身衣服,宽松的针织衫套着一条七分牛仔裤,脚上也只是穿着一双球鞋,简简单单的模样,清清秀秀的望着唐振。
唐振看过来,暗暗的摇头,心里有一下的犹豫,半晌终于起身,轻声说,“走吧!时间差不多了,你妈妈他们也该到了。”
禾里只是点点头,漠然的抱着陆妤,唐振摸摸陆妤的脸,眉头轻轻皱起,“妤儿先让你阿姨照看着吧。”
手下一紧,禾里固执的摇头,“如果不是妤儿,我不会去的,唐叔叔,你也知道。”
“罢了,妤儿,你要乖乖的。”唐振的视线一转,对着陆妤和蔼的一笑。
望望天,有几分的阴沉,禾里觉得更加的沉闷,嘴唇紧紧的抿着一言不发,陆妤睁着水汪汪的大眼依偎在禾里的怀里,乖乖巧巧的模样。
车子落脚的地方,是一家会员制休闲会所,装潢的很富丽堂皇,禾里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随即敛下眉目,自若的跟在唐振后面。
不知道是禾里他们来的太早,还是赵绣来的太晚,看着空空如也的座位,禾里嘴角只是浅笑,似乎除了这个表情,她不知道该怎样应对这样的情况,禾里想也许只有这样,她才不会觉得狼狈。
唐振的表情似乎也不是很好,让禾里先坐着,便掏出手机出门而去。
也许是房间里太空荡的原因,禾里觉得闷得很,安静得让她窒息,“妤儿,我们先出去透透气好不好?”
陆妤一听,大大的双眼一亮,开心的露出锃亮的小白牙,点点头。
出了门,禾里的窒息感好了不少,放下陆妤让她自己玩,陆妤太怕生,禾里总觉得这不好,她该有几个同龄的朋友一起玩,一起闹,而不是这样安静的陪着自己。
禾里坐在大厅内的沙发上,抽出一本书看,时不时的再看上陆妤几眼,让她知道自己在这儿。
环视了一圈,禾里并没有看到唐振的身影,他去哪儿了?禾里疑惑的皱起眉头,一晃神就听到一声熟悉的怒骂声。
禾里循声望去,却看见陆妤跌坐在地,心里一紧,急忙奔过去,抱起陆妤,仔细的检查陆妤摔着没有,紧张的问,“妤儿乖,摔着没有?哪儿疼给妈妈说。”
陆妤立马害怕的钻进河里的怀里,不敢出来,紧紧的拽子里的领口。
“哎,你是孩子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