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回阵之后,民间的混乱总算暂时稳定。 地宫中的伤者也已经通知了家人来寻,本来以为再无可能见到的亲人,居然能够重逢,这些家属又是欣喜又是感激,自发的向着天台山的方向跪拜谢恩。
至此,三平道之乱暂时告一段落,道静忐忑复杂的心绪也算是终于得到了片刻平静。他命叔齐与和岳和川先行回去,帮助孤竹公主持修道之人德业考校之事。诚芙大展神通,道静对他又增加了两份好感三分信任,留他在此处理后续事宜。和骏虽然爱表现,却也是办事可靠之人,说起来他的那个放荡不羁的性子和蒙慕倒是有几分像,难怪两人一见投缘。
道静耗费修为,不得不静心休养,这两个人一时少了拘束,整个白天东游西逛,晚上则是跑到房顶对着月亮饮酒。
“附庸风雅!”屋顶下面,道静盘坐吐纳,心里恨恨,指一道剑光穿过屋瓦,精准的打破蒙慕手中的酒壶。
和骏:“这下面是公子的房间?!”
蒙慕:“剥哈,我知道。”
“……”
天亮后,和松从休与之山回来了,带来了马明生的亲笔书信。
月白的丝帛上,清隽的字迹,浅朱的峪,都显示着下笔之人气力不足。
在看完这封书信后,道静在心里默默的更正为:心有余而力不足。
三平道的祭司一出吴越,便似泥牛入海,再无踪影。和松特意在休与之山逗留了几天,他可以证明马明生确实已经尽力。但北帝降下旨意:“此祸患乃从吴越之境而起,天台山有无可推卸的责任。既然不服从雷霆都司管辖,当亲力平乱。为免殃及无辜,雷霆都司有监管之权,或可协助一二。”
道静的一番筹谋落了空,但既然杳无踪迹,也不急于一时。此刻他的身边是和骏蒙慕,鹿箭与和松。这几个人究竟谁能一用?
蒙慕、鹿箭不消说,肯定是不会离开自己身边的,也不能让他们出去办这件事。而和骏从头至尾跟进清集郡的大小事宜,也不能走。唯有……
道静期待的眼神飘过来,和松莫名打了个寒噤,下意识往后躲,但能让自己躲在身后那个人……
“和岳呢?”
“他已回山,协助孤竹公主持德业考校。”
“公子,和骏肯定更愿意去,不然我回去再叫个别人来?”
到这里蒙慕虽然一直在旁观,可是真的听不下去了,忍忍忍还是忍不住插了嘴:“我说你啊,架子还真是不小!在你主人玄逸上仙面前,也是这样的?”
和松脸色霎时就阴了下来,周身突然气劲迸发。道静手中的丝帛险被吹走,一阵恶寒从众人脚心直窜向头顶,不由得往一起挤了挤。
道静竭力稳住场面,面上神色淡淡,语气却是不容置疑:“可以,你便回山把和岳换来。”
“……!”和松哽住,盯着道静危险的眯了眯眼,扔下一声冷哼,转身就走。
众人见他离开,刚想松口气,却见他走到门外脚步停了,伸出修长的手臂,向蒙慕一勾手指。
“你,出来!”
“剥哈,怎么着?想跟本大爷比划比划?”蒙慕被他挑衅的神情激怒,长刀一提,大步走出去。
“蒙慕回来!”道静慌忙叫住他,和松虽然不常出手,但他的能耐道静是非常清楚的,恐怕不在和岳之下。以蒙慕的本事从他手里怕是讨不到什么便宜。
“放心,我的公子。”蒙慕转头大眼斜斜的看着和松,阴阳怪气的说:“你要比试,本大爷是无所谓,不过得赌个什么彩头才更有意思,你说呢?”
“随!便!”和松手执拂尘,傲然不惧。
“好!那便赌这个差事,我要是败了这趟差我替你去。可你要是败了……”
“自当不负公子之命!”
眼见这两个人已经各自摆出起手之式,道静扶额别过头去,心里哀叹:“真是胡闹!”
和松手中拂尘至柔至韧,正是他驾驭风力的最好武器,还未出招,身侧已然风起。朝阳黯淡了华光,空中无端升起云雾,向这小小院落上空聚拢而来。
蒙慕手中大刀虽利,却只不过是凡间兵刃。面对对方强大的威压,他倒也不怎么在乎,大有一副来就来、谁怕谁的架势。
两人甫一交手,登时看得出实力的差距,兵器虽利,但其威力大泄是由执掌者自身的修为决定。和松身姿轻盈,闪转腾挪间飘然若舞,眉眼间亦是自信飞扬,似乎已然胜券在握。
风是看不见的,然而风气的凌厉却逼的屋内众人掩面退避。更不要说是身处战阵之中的蒙慕。他挥舞着长刀,那凡铁似乎在这一瞬间得到淬炼,绿芒迸发,瞬间将困住他的风圈劈开一道口子。
蒙慕跳出风圈之外,身影还未一定就向着和松窜出,大刀于空中挥起。只见半空之中一道绿光闪过,直直砍向手中变换指诀的和松!
道静抓着丝帛的手忽然一紧。
然而就在刀光挥下的瞬间,和松的身影,消失了。
再无人能见到他,呼啸盘旋的风声中唯有一道金白之光,无声化为风圈,堪堪出现在尚未落地的蒙慕身后。
但马尾飞扬间,地面轰然隆起一道土墙,立时将他阻住。蒙慕单凭法力难以与和松相抗衡,但好在实战经验丰富,乱七八糟的招数使之不尽,也能挨过这一时三刻。
土墙如一条巨龙,将风圈逼退。和松现出身形,挥舞拂尘收拢风气入怀,闭目默诵了一句简短的咒语。突然睁眼,只见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