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亮的声音在纤尘刚接到电话,他就先说了,纤尘隐约能听到旁边有人,而且秦亮的电话是被限制的,可是,一刑警怎么就被革职查办了呢?跟今天上午修理厂爆炸有关?慕容只是个开发商,业余是个画家,怎么就有能力把他弄出来?难道是要慕容去作证?
就在这时,门响了,纤尘才发觉,方才想事情太入神,竟没发觉有人敲门,来的不是旁人,是慕容羽。
纤尘晃了晃手里的电话说:“找你的!”
慕容羽面色没有什么反常,一边接过电话,一边若无其事的用手指头理了理纤尘湿漉漉的长发,小声说道:“去吃饭。”
纤尘没有多想,就下了楼,现在的十件事下午三点多,吃的饭也如老人们所说,晌不晌,夜不夜的。
纤尘以猛虎下山之势,横扫整个桌面,其实菜肴不多,就三菜一汤,吃的老严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
“我们少爷的手艺堪称一绝,看得到夫人了没?都是我们家少爷精湛的厨艺养出来的!”
老严在一旁“推销”慕容羽的厨艺。
纤尘斜眼看了老严一眼,险些喷出饭来,慕容伯母那身体已经胖的不正常了,具慕容羽说,心脏都有些问题,已经加入肥胖的行列,还是三高人群的“举旗者”。
“老严,你这么年纪轻轻的怎么就到这里做管事来了?家人呢?我来这么久都还没见过你的家人呢。”
纤尘岔开话题,一边吃一边闲聊,她早就不习惯别人看着她吃饭的感觉了,那些都是好几年前的事,现在想一下,其实吴家的佣人无不都是现代社会的穷人。
李奶奶比韩老爷子还年长十多岁,头发都花白了,她的儿子考上了大学,李奶奶做苦工给儿子好不容易供到了博士,年老珠黄的她,却承受一个叛逆的儿媳妇,将她赶出家门,儿子却一语不发。
这些都不算,儿子和儿媳妇因为一些茶米油盐的小事,闹了起来,儿子一拍屁股将孙女丢给了老妈妈,儿媳妇也走了。
李奶奶在吴家坚持做些事,养活孙女小铃铛,那时候,大家都这么叫她,她的年纪和纤尘差不多了,只是身世背景决定了一个人的起步,就好比上学,纤尘能上北海市头牌名校,小铃铛却只能读私立学校,毕竟迁移户口这事,在北海市这个发展成熟的城市来说,没有法定面积的房产是没办法转移户口的。
能上私立学校还要有优异的成绩,另外还要拿高价。
所以,纤尘就随口问了老严的身世,见他二十多岁,慕容却叫他老严,倒是很有意思,再看他身高也有178左右,比慕容矮了一点点,身材虽然算不得胖,却也很矫健,从他通红的肤色来看,若是他有气质,明显就是一帅哥,还是位阳光帅气的帅锅。
“我啊……恩,内个……”老严挠挠他那本就跟鸡窝一样的头发,一脸的窘迫,好像是个孩子丢了口袋里唯一剩下的一毛钱,正愁着没地方找的样子。
“我不是汉族的人,我也没有父母,五岁的时候,被人从孤儿院领出来,含含糊糊在国外过了十几年,然后认识了慕容少爷,他就把我带回来了。”
老严脸上的孩子气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他陷入了回忆,但是他的回答确实很含糊,倒也算是一句话概括了自己的身世。
纤尘下意识的哦了一声,一阵风卷残云,桌面上剩下的都是汤水和鱼刺了,只是她觉得老严可能不太想提起自己的身世,她也就没过问详细的,只是莫名其妙的夸赞了一句。
“男人会洗衣服做饭,又懂得收拾的不多,你很棒!”
纤尘鼓励的伸出大拇指,其实这饭菜确实是慕容做的,但是平日里,都是老严自己一个人操办,老严是小到抹桌子,大到买菜做饭修正草坪,都是他一个人来,自从上次请来了个乡下的丫头,老严也似乎还是一样忙碌,很少让那丫头做繁重的工作。
莫名的就有一种想表扬他的冲动,纤尘贼兮兮的笑看老严收拾满桌子的残局,一双手包扎的手总共就露出了八根手指头。
正笑着,慕容就换了一套干净的运动服下了楼,一眼看到满桌的空碟子空碗,他笑了。
“我得去一趟秦亮家,你也累了,早些休息吧,等我回来准备晚饭!”
慕容羽说着,脚步却没停,走到纤尘身边,在她额头上印了一吻。
纤尘伸了个懒腰,确实觉得很困,这几天的折磨让她的身子几乎透支了,她如一捆子柴火一样,翻身上了楼,一头栽倒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脑袋昏昏沉沉了几秒钟,就清醒过来了,眼前的视线从模糊到清晰,声音也从模糊到清晰。
“喂?喂?你他妈是疯子呀,打电话又不说话,你想玩死老子呀!”
咔嚓,挂电话的声音,这是老严从二楼客厅传来的咆哮,很显然,他接了不知一个打通了不说话的电话。
纤尘莫名其妙的就蹙眉了,她总有种感觉,这打电话的人肯定是没有等到接电话的人接电话,所以才不说话,那个神秘人的电话一下子就冲进了纤尘的耳朵。
她一下子就清醒了,看了看窗外,天色已经朦胧,很显然,慕容羽还没回来,她的心再次跌入激荡的湖水中,起身,穿鞋,打点好一切,只用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她捧着热茶,坐在二楼的小客厅内,直勾勾的盯着电话。
她在想,只要电话一响,她接过电话要说的第一句话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