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尘呼啦呼啦的吃着麻辣烫,陡然迎着木炭火看着慕容羽,他的脸被炭火烤的绯红,却依旧很认真的翻着鱿鱼,周边的摊位人声鼎沸,甚至还时不时传来啤酒瓶子的声音,热闹非凡,而纤尘,似乎有些神往这种感觉。
是的,在这里,你找不到冬天的痕迹,除了没有扎啤,一切都与夏天一般,更重要的是,可以瞬息忘却冰冷。
“慢点吃!”
慕容羽抽空看了一眼纤尘,生怕鱿鱼烤糊了,他本想说这种东西不卫生,让她少吃点,话到了嘴边,却又没说出口,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他瞬间意识到,或许活着有很多的忌讳,可是,如果因为小心翼翼的活着,而错过了生命的快乐,那么,就没什么意义了。
“对了,小天满月酒你有什么点子?”
纤尘边吃边问。
慕容羽微微抬头看了一眼纤尘,便又将目光落在鱿鱼上,样子像极了一个大男孩认真的玩着弹球一样,既认真又投入。
“我改变主意了,不过……”慕容羽将烤好的鱿鱼放进盘子里,顿了顿。
纤尘看着他,一直都不知道他有什么点子,如今却直接来句改变主意了,纤尘看着他,等待下文。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小天的满月酒就不办了,至于我妈那边,我会和她说,要办也是在美国办,不过,我有个问题得问问你。”
这句话,慕容说的很平静,直到最后一句话,他的语气略带犹豫,有些沉重,极其认真的说道:“你舍得小天离开你,在美国生活吗?”
纤尘的脸一怔,这就是他所谓的改变主意?他是不是意识到了什么?或许是猜到自己现在的处境?他是在关心小天的安慰。
看着慕容羽的这一眼,很深很深,他是个怎样的男人?他就那么信任自己吗?他越是这样,她怎么就越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呢?
小天的满月酒她本就不打算办,毕竟难免招风,想到这里,纤尘竟身不由己的想到了霍铭,他死了,是的,真的死了,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市面上并没有爆料有关霍氏集团总裁死亡的消息,这一点,让纤尘忐忑不安。
只是,没有理由啊,那一枪正中左胸,而且,摸了几次这把手枪,虽然枪身小巧,后坐力极小,可穿射力绝对在手枪型号中数一数二,莫非是有人故意封锁了消息?
“想好了吗?”
慕容羽以为纤尘在斟酌要不要把小天送出国的事情。
“恩!”纤尘点头,与他再次对视的时候,眼睛略觉湿润:“就把他送去国外吧,我们有空可以去看看他。”
慕容羽莫名其妙的一愣,嘴角竟勾出一丝由衷的笑容,我们?这个简单的词,竟让他如此欣慰。
纤尘看着他,心里却又升起了内疚感,毕竟小天不是他的亲生儿子,而慕容伯母就这般呵护小天,真的很希望,这个秘密能永远埋藏。
她想着,竟想到了给慕容羽生一个亲生的孩子,脸颊,刷的一下,就烧了起来,看着慕容羽的目光躲躲闪闪。
“这是怎么了?想什么呢?憋成这样?”
慕容羽咦了一声,感兴趣的看着她低垂的眉目。
“啊,没什么,内个……我吃鱿鱼!”纤尘说着,也不敢抬头看他,真是应了那句鬼由心声的话,拿过鱿鱼串串就低头啃了起来。
不知不觉竟将慕容羽烤的鱿鱼都吃完了,慕容羽笑着,继续烤,竟供不应求。
星光很好,车厢内还弥留着烤鱿鱼的味道,纤尘拎着方便袋,装着吃剩下的鱿鱼,听着法式音乐,心情甚好,一种回家的感觉让她忘记了所有,而这身边的男人,是她的依靠。
一路上,纤尘都没说话,只要一想到方才那个生孩子的想法,脸就不争气的红了,烫的她像是喝了二两一样。
慕容羽偶尔侧目看她一眼,嘴角一直挂着忍俊不禁的笑容:“其实,你也不用憋成这样,这种要求,该是我们男人主动才对,怎么会让你开口。”
慕容羽的话很柔和,还带着“取笑”的口吻,惹得纤尘连着脖子根都火辣辣的烫,躲闪少许只能将那张滚烫的脸面朝窗外,任由冬天的冷风冷却那满脸的尴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怎么知道自己想什么?
“吱……”
一阵刹车声响起,纤尘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窗外,这里的路灯很稀疏,已经到了北海市郊区,不过,这条道一看就知道不是回别墅的道儿,细听还能听到海浪的声音。
“这是哪里?我们不回家吗?”纤尘问道。
“喜欢海吗?有没有试过晚上看海?”
慕容羽看着纤尘,纤尘一听这话,诱惑力太大,让她有些回不过神来,平日里就很喜欢海,只是从大学一毕业进入了婚姻生活,她的命里却只有那个男人的起居饮食,她每天重复的做着等待他的生活,她从来都没有想过,独自一个人出来看海。
还是晚上,纤尘双眼一亮,像是突然发现了生命的另一处亮点,那个她曾经可望而不可即的亮点,或许对普通人来说,去一趟北海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当她面临夜幕下的大海时,她才发觉,她把所有的经历都留给一个负了她的男人身上,是多么的不值得。
慕容羽将风衣给纤尘裹好,海风一浪浪的掀起海面,拍打在沙滩上,远处的灯火像是飘荡在一片海水中的星辰,摇曳着。
纤尘眯着眼睛看着大海,那深不可测的神秘竟让她有种渺小的错觉,就像一粒尘埃,